俞家阳:“挺,挺好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俞家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心虚,不等陆清允再问,俞家阳就胡乱的说了几句有的没 的,然后挂断了电话。
英国。
利物浦一处环境清幽的别墅内,坐在椅子上的俞家阳把手机丢在了一边,用力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客厅里安静的几乎一点声音都没有,只剩下墙上挂着的石英钟“滴答滴答”。
令人窒息的寂静过后,俞家阳才缓缓的松开了被揪的火辣辣做痛的头皮。
那一张脸苍白无比,双目猩红,眼窝深陷,嘴唇干涩,头发散乱着,像是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样。 俞家阳带着几分恨意和烦躁,久久的凝视着坐在沙发上的年轻少年,心里的怒意夹杂着委屈汹涌翻滚。 十八岁的孟简,已然不是当年那个有着些许婴儿肥的小男孩了。
容颜虽还青涩,但少年的身体已在光阴数载间悄然抽成长大。俞家阳也是某一天突然发现,这个他曾经 弯弯腰就能抱在怀里的小拖油瓶,在一夜之间,就比他高出了一个脑袋。
比起幼年时精致可爱的五官,如今的孟简,身上也有了几分孟云谏的影子。高挺的鼻翼,深邃伶俐的眼 睛,薄而寡淡的双唇。最大的区别,就是他没有孟云谏那么让人有压迫感,反而更像陆清允,格外温和绵 软。
而此刻,孟简就微微拧着眉,低着脑袋,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一双眼睛也是红红的,肩膀还时不时 的颤一下,像是随时都能哭出来的样子。
俞家阳火冒三丈,他抓起桌上的餐巾纸盒,用力的砸向了孟简:“你他妈演完了没有?装什么可怜?我 他妈都没哭,你有什么脸哭?姓孟的,你他妈搞搞清楚,是我被你睡了!不是我睡了你!”
身后某个部位传来的剧痛让俞家阳又一次跌坐回了椅子里,剧烈的恐惧和愤怒,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 了。
三天前,是孟简的十八岁生日。陆清允特意瞩咐他,请他帮孟简好好庆祝一下。
其实他一直没有告诉他哥,因为一些事,他和孟简的关系早已不如小时候那么亲厚,孟简十四岁时就从 他这里搬了出去,只有在陆清允来英国,要瞒着陆清允时,孟简才会搬回来住一阵子,这是属于他们之间心 照不宣的秘密。
俞家阳根本就不想给孟简办什么生日宴会,但兄命难违,他还是很负责的包了一个小酒吧,给孟简办了 个party。
再后来的事,他就记不得了,他只知道自己喝了不少酒,然后好像做了绵长又痛苦的梦,梦里有个滚烫 的人,紧紧的压着他,他在那撕裂的痛楚里挣扎,翻滚,几度苏醒,又被更深的醉意拽了回去......
等第二天醒来,俞家阳发现自己浑身赤裸,满身红痕,身边躺着的,是同样没有穿衣服的孟简。
房间里飘满了还没来得及散去的暖昧气息,他和孟简的衣服胡乱的丢在地板上,旁边还有数个用过的安 全套......
俞家阳吓的连呼吸都停住,坐在床上,手脚冰冷发软。
他和他亲哥的养子,他法律意义上的侄子上床了......
等又气又急又慌又怕,一巴掌甩在了孟简的脸上。
“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比起俞家阳的慌乱和恼怒,孟简的表情则是委屈:“......你昨晚喝多了。”
“然后昵?”
孟简低下了脑袋:“你故意往我身上蹭。”
“不可能! ”俞家阳瞠目欲裂:“我他妈又不是同性恋!”
孟简声音轻轻的:“你喝醉了,谁也不认得......也许你是把我认成徐萱萱了吧。”
俞家阳还徐萱萱在半年前分了手,俞家阳一直放不下,郁郁寡欢。
听到孟简这话,他变得愈加恐慌:“不可能......不可能......”
孟简:“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问昨晚在场的人,他们应该都看到......”
“所以呢!? ”俞家阳对着他直接怒吼:“我喝醉了,我神智不清,我干蠢事,你他妈也喝醉了吗?! ” 为什么要带着他上床......为什么要和他......
他要怎么和陆清允交代他和孟简的关系......
俞家阳的眼泪忍不住“吧嗒吧嗒”往下砸,声音颤抖:“你明明就没醉......”
孟简的眼睛微微泛起一圈红,看样子更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