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昏昏沉沉的谢云初被人拉上了船舫,湿答答倒在甲板上,呼吸极为微弱。
伫立在灯笼下的纪京辞,神情萧然物外,一身白衣与甲板上忙忙碌碌的水手和护卫格格不入,不似凡尘中人。
他吩咐小厮:“去取棉被和火盆来!”
救谢云初上船的劲装男子蹲下身,试了试谢云初的鼻息。
见谢云初还有微弱的呼吸,男子回头同立在船舱门前的纪京辞道:“主子,还有呼吸!”
她浑身冻的发麻没有知觉,整个人都是天旋地转的,丝毫力气都提不起来,只觉旁边似乎有很多人围着她,用什么将她裹了起来。
“主子,要不要把这孩子先抱进去?”
纪京辞看了眼谢云初没有血色的小脸,又朝远处越来越近的灯火看了眼:“不必,他的家人来了。”
听到纪京辞醇厚温润的嗓音,她手指动了动,艰难睁开眼。
恍恍惚惚间,她只能看到不远处那双银线绣祥云纹的洁白鞋履。
救了谢云初的人轻轻拍她的脸,唤她:“小郎君!小郎君?!”
眼前不住唤她的人身影恍恍惚惚,虚虚实实,半晌她才看清楚眼前人的样貌,呢喃:“青锋……”
青锋看着眼前十分陌生的小郎君,以为自己听错了小郎君含糊不清的话音,正要问,就听有人说:“有来小船了!”
守在谢云初身旁,全身湿淋淋的青锋站起身来,退到一旁,拧了一把衣摆的水。
船上水手前同纪京辞行礼:“主子,这位小郎君的家人来了!”
纪京辞拢了拢披风,浅淡应了一声:“请上来吧!”
面色焦急的谢二爷被长随扶着上了船,见谢云初被棉被裹住,躺在甲板上还有呼吸,他松了一口气,示意随行大夫也忙上前去看谢云初,自己则去寻这艘船主道谢。
谢二爷一眼便看到如众星捧月般立在灯下的纪京辞。
儒雅温润的贵公子,白衣玉冠,眉目惊艳耀目,五官无一处不精致,让人一瞥惊鸿。
缀在衣摆前的禁步,更非凡品,通身矜贵沉着的气质,一看便知是主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