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轻柔,用干净的细棉布沾着药膏,一点一点将鲛人脂涂在她泛白的伤口上,动作轻柔又缓慢。
他近距看着谢云初乖巧垂眸的半张脸,也看到了她假装从容,紧紧抓住衣摆的动作,她本就过分白净的面颊,隐隐透出微红。
将伤口包扎好,谢云初起身长揖同纪京辞致谢,然后回到自己的桌案后,见李南禹和萧五郎还是没有来,她忍不住问:“师父,秀行师兄和萧师兄不来吗?”
“他们不来。”纪京辞温和说着,拿起手边书卷,没有解释的意思。
谢云初心跳陡然快了起来,拿起纪京辞给她准备的书卷细看。
谢云初即将要殿试,纪京辞昨日看过谢云初放开手脚写的文章,今日为谢云初准备了史上列国变法的书卷。
手握书卷记录棋局残卷书卷,一手执棋的纪京辞,余光瞅着认真看书的谢云初,她时而皱眉思索,时而恍然的表情,让他挪不开视线。
人不能对另一人起贪念,因欲壑难填,得寸便想进尺,愈发贪婪……
两人相隔并不远,纪京辞甚至可以看到谢云初眼睫眨动,心中犹如有数万蚂蚁爬行般,无法专心棋局。
就像最初教云初抚琴时,他只是想同云初能有多片刻的相处,到后来……想要一直同云初在一起,甚至占据云初一生,成为她真正的丈夫。
纪京辞落子,保持着专注的模样,可思绪已被谢云初牢牢占据,唇角有了浅浅的梨涡。
日落西山,谢云初又到了要回去的时候。
她起身告辞,就听纪京辞开口:“你手中的万民书,是打算在闻喜宴上用?”
“不瞒师父,谢氏还找到了那两位知县和一位通判写的血书。”谢云初没有瞒着纪京辞,“师父觉着不妥当吗?”
纪京辞摇了摇头,将棋子落在棋盘之上:“这个时机选的不错。”
自然是选在这个时机,纪京辞自当为谢云初提前造势,推波助澜……
“贴身侍卫换了?”纪京辞瞧见与元宝一同立在外面的护卫,笑着同谢云初说。
“还得多谢师父指点。”谢云初再次行礼。
“小厮可以离身,可贴身护卫不可离身,记住了吗?”纪京辞柔声叮嘱。
“是!”谢云初点了点头,“师父要是没有其他吩咐,六郎就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