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初原是想在闻喜宴上,趁着百官和学子们俱在,将此事闹大,一旦让学子们都知晓,这件事就是想要大事化小也没法化小。
她默写的动作一顿,抬头朝谢大爷看去,略作思索后道:“无妨,在唱榜之前……陛下要见新晋前十的进士,那个时候虽然学子们不在,但百官俱在也不失为一个好时机。”
谢大爷点头:“正是,以六郎的水准,必定在前三甲,届时陛下召见前十,六郎避开学子在将证据呈给陛下,也算是更能照顾陛下和皇子们的面子。”
谢老太爷也颔首:“是这个道理。”
谢云初点了点头,蘸墨继续默写文章。
很快,文章写完,谢云初交给谢二爷。
看了谢云初的文章后,原本已放下心的谢老太爷和谢大爷看到谢云初的文章,顿感扎手……
谢云初殿试并未收着,用词竟是如先前一般犀利敏锐,立在独高之处,如蛇如蝎,毒语狠辣,气力奔放,澎湃。
这样能切中时弊,又能提出更正之法的文章,若遇明君……当明白是得遇辅国良臣。
可大邺皇帝好大喜功,出这题目……分明就是为了让贡生为他歌功颂德,谢云初这文章……却直书大邺弊端,狠辣毒语实在骇人。
谢大爷看完谢云初的文章实在有些坐不住,想到今日灾民跪在皇宫门前之事,脑子一转,略略安心了些。
他同谢老太爷道:“今日流民在皇宫门前跪着,皇城司的人原本是要将流民赶走的,是燕王殿下求见皇帝,称……天下瞩目,万不可做出陛下的皇城司驱赶申冤流民之事,否则……必会激起民愤。”
“照陛下听从了燕王殿下的建议来看,流民请愿申冤之事若是能继续闹大,陛下……不论如何也没有办法点歌功颂德的文章为状元文章,反倒是六郎这样犀利切中时弊的文章,更能显出皇帝并不昏庸,胸怀广大!”谢大爷郑重看向谢老太爷,“父亲,流民请愿之事,或可暗中推波助澜。”
不论如何,他们是一定要成全谢云初的三元及第。
这是他们谢氏的荣耀。
“师父也是如此说的!”谢云初看向谢老太爷,“但,六郎以为倒不必推波助澜,以免被人拿住什么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