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中,和其余士族就托付祖父了。”谢云初挺直腰脊,同谢老太爷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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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洗碧瓦,檐下滴雨。
纪京辞坐在窗户撑开的窗下,手中捏着棋子,风过灯影晃动,黑白子交错的棋盘上……明暗也变得不分明起来。
李南禹见摩挲着棋子的纪京辞并不着急,只轻笑一声,颇为不解。
“师父怎么还笑啊?若师父再不出现,那云初所做的努力都白费了,萧氏皇族登上皇位,头一件事必定是废了新政!您想想看……士族本就不情愿,是因皇帝支持谢云初改革,新法才能推行到这一步!要是萧姓皇族登上皇位推翻新政,士族和权贵还不得高兴死,您得回去劝劝云初!云初只听您的!”
纪京辞落子,抬眸瞧着李南禹道:“云初,这是在用皇位为饵,让萧姓宗亲……自相残杀。”
李南禹疑惑。
“云初说,在皇室宗亲之中选一人,便是所有的萧姓宗亲都有机会。当初几位皇子夺嫡,最后只剩了一个不想要皇位的五郎,和夺嫡大胜的燕王登基为帝,其余的……死的死,傻的傻!”纪京辞从棋盒中捻起一子,“若我猜的没有错,云初称要从萧氏宗亲中选储君,一来是五郎身为萧氏皇族舍不下自家江山,云初顾念师兄弟情义,二来……是云初要利用储君之位,让萧氏宗亲内耗。”
“云初她满腹是治国策,天生晓帝王术,运筹帷幄红妆揽权柄,等久坐至尊高位,又怎会真的放手朝堂?”纪京辞从棋盒中拣起一子,“即便是退位,这大邺也会被她牢牢攥在手中,由她说了算!”
李南禹这才恍然。
他又道:“可师父,云初对您的情义如此深重,您当初不愿阻云初登顶之路,如今……云初即将登顶,您还不告诉云初您就在汴京之事吗?今日谢老太爷在宫中询问云初为何新政顺利之后要放弃帝位,云初说……因为她想您了,想去寻您!师父……当初师母没的时候,您何种滋味……如今云初就是何种心情。”
纪京辞攥着棋子的手收紧,垂着极长的眼睫,掩住眼底神色。
小院的院门被从外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