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你必须拿着。”老爷子开口打断,“再让你二伯添点,改天就去镇上定下来。”
“不是爷爷…”
“宁远!”
老爷子这一嗓子,把门外的人都喊了进来。
“没事,你们出去吧,许匀舟过来。”
“怎么了?爷爷。”
“坐。”老爷子指了一下床边,“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许匀舟靠着宁远坐下来,眼神示意宁远,无声问,“怎么了?”
宁远无奈地摇摇头。
“我先跟你们说件事,等我出院后,我就和你们二伯一起走了。”
“什么,爷爷你要走?”两个人异口同声道,语气都有些意外。
“是啊,不走留下来也是拖累你们。”老爷子笑道,尽管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还是听到了话里的心酸,“我这一摔,算是废了,以后在儿子身边也好,就是放下你们两个还有顾超那小子,我走了,你们去哪落脚,宁远,就听爷爷的,拿着吧,我那房子还能住,这钱就交给你们,手里有点钱,出门容易些,也不多,就几万块钱,给我也没用,听话哈。”
“不要,爷爷…”宁远没忍住,还是哭着扑倒老爷子怀里,“不要…”
“是不要钱?还是不要爷爷走?”老爷子宠溺地问。
“都是!”
“许匀舟。”老爷子话头转向另一人。
许匀舟脸色看起来也不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微仰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那么大一个孙子以后就给你了,新疆这一去,可能到死也回不来喽,你可得照顾好我孙子,还有顾超那小子,这里面你年纪最大,多承担些,男人嘛,养家糊口。”老爷子一字一句托付道。
“嗯,我明白。”
许匀舟最终还是没忍住,起身扑倒爷爷怀里,与他而言,也是时隔三年后,第一次扑倒亲人的怀抱里。
……
在爷爷出院后的一星期后,爷爷就要离开了。
早上天还没亮。宁远便醒了过来,睁眼即和许匀舟四目相对。
“醒那么早?”宁远问。
“嗯。”
大约是在宁远醒来半个小时之前,许匀舟醒了过来。
透过床边的窗户依稀可以看得到外面的星空,月光柔和,那时怀里的人虽说不是睡得香甜,但也安稳。
许匀舟轻轻揉开宁远微皱的眉头,小心翼翼地在他唇上落下轻轻一吻。
昨晚他很晚睡。
尽管他近似一动不动地躺在自己怀里,双眼紧闭,但这些年的默契和对彼此的熟悉还是让许匀舟察觉到:他在装睡。
骗他人,也在骗自己,不停地对自己重复不难过,就真的以为自己不会难过。
许匀舟没有拆穿他,只是搭在他腰间的手微微收了收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