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石景山9号院 花满楼 2712 字 5个月前

蒋危不是道德感很强的人,刚调回北京那时候跟庄 置气,也没少带着人在他眼前晃,故意恶心对方。现在看着童静用那双弹钢琴的手解他衣服,十根指头根根漂亮,本来格外养眼的一幕,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

“练一双弹琴的手不容易,别糟蹋了。”他推开童静,站起来,把敞开的两颗扣子扣回去,推门离开了包厢。

陆则洲跟在后面追出酒吧,还没忘到前台帮他把赢的钱兑了。

“你傻逼吧,跑到这地方谈人生。”他把密码箱往车引擎上一扔,没好气地看着蒋危,“打算干什么去?”

蒋危靠在车门上,点了一支烟,沉默地看向后座那件白衬衫,衣服弄得有些脏了,被庄 揉出好几道印子,他想了想,拉开车门上车:“回家,洗衣服,喂狗。”

话音刚落,陆则洲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这个点打电话过来肯定是要紧事,陆则洲立刻接起电话,听了两句,脸色微微一变:“蒋处?嗯嗯,他跟我在一起呢,怎么了?”他飞快地看了蒋危一眼,蒋危低头摸手机,才发现刚才把手机落车上了,“严重吗……好的,好的,我们马上过来。”

陆则洲挂掉电话,深吸一口气,“你把三儿丢在医院了?”

蒋危迟疑地点了一下头,还没反应过来。

“你妈的,他拿碎玻璃割约束带,割到动脉了!”

从三里屯赶到四环这一路上,蒋危一直死死握着方向盘,把车开得飞快。

“我就想晾他一晚,让他长长记性……你不知道,他丫的恨不得进手术室的人是我,他心疼他那傻逼师弟受伤!”

陆则洲还保持着系安全带的姿势,劈头盖脸地说他:“你当那是你们雪鹰大队拷犯人呢?就是犯人也受不了在床上绑一整晚,你知道病房有摄像头,他不知道,他想不到吗?”

蒋危呼吸一窒,忽然问:“医院怎么发现的?”

“废话,当然是查监控看见的,砸床头玻璃的声音那么大,值班室又不是死人。”陆则洲气得头都大了,“……老二,你等着吧,这回真玩脱了。”

蒋危紧绷着下颌骨,路灯在脸上一明一暗地闪过,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伤得严重吗?联系了市里血库没有?”

“还行,医生抢救得及时,不用输血。”

“要输的,你快去血库……”蒋危抬头瞟了一眼红灯,提高车速冲过去,磕磕绊绊地说,“他有凝血功能障碍,三年前在延庆,那个车押送507所的实验品,他下去救车,吸入了四级放射气体,后来又没及时治……”

“为什么不及时治?”陆则洲条件反射问了一句。

蒋危的脸一下子白了,说不出话。

案发后那半年,庄 都被他关在西山别墅,直到庄部长进了留置所,再也没人能干预他俩的事,蒋危才把人放出去,送到医院一查,放射性气体已经对凝血因子造成了改变。

蒋危去军委批了张条子,他以为只要庄 不参与相关行动,就能把危险排除。

陆则洲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他很快冷静了一下,打开手机,边发消息边道:“很可能找不到适配血浆,RH阴性O型,本来市里就没有多少储备,加上R基因改造的筛选条件就更难找了。国内507所登记在册的实验者不到一万人,再除去牺牲的,撑死七千,七千人里有多少概率能找到这样的血型?到时候只能输你的血,向导与配偶之间血液共享,你做好准备。”

“我的血他用不了。”

蒋危踩下刹车,停车场的灯光猛地照进来,一下子照亮他的脸。在某一瞬间他的眼瞳很暗,眉峰紧蹙,显得极度痛苦,然后又很快闭上了眼。

“我不是他的配偶,我们没有标记过。”

第20章

陆则洲挑起一边眉毛,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蒋危拉车门的手指有些发抖,他费了好半天才把衣服上的烟灰拍下去,收起烟盒下车。

陆则洲胳膊伸过去,在好兄弟肩头按了按,“先上去看看情况,我已经让医院去做配型了,别太担心,没有抗-D的情况下首次输血可以输RH阳性血,度过危险期我们再接着找血源。”

“一直找不到供血者怎么办?”

“也不是完全没办法。”陆则洲边走边说,“所里还存有用黎宗平血浆制作的冷沉淀,他就是RH阴性O型血,国内第一批志愿者死亡后,原始样本缺失,他的血又对所有血型具有兼容性,一直用来供给后续实验。但那是科研用血,我拿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