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赵懿懿皱着眉头想要挣脱,发觉被他牢牢扣住以后,不由恼道,“疼……”
顾祯的声音打着颤,低声道:“宫中侍从,尽皆罚过,母后那边朕也告诫过。往后在宫里,再无人敢轻视欺辱你。”
“你别这样,懿懿。”心头愈发的难受,他轻声说,“跟朕回家吧。”
被他攥得这样紧,赵懿懿自是难受的。
挣了好半晌没挣脱开,她也有些着恼,便不管不顾的直接上手推了过去:“陛下松开。陛下问妾身为何不想回,你妾身就告诉陛下好了。”
那双柔然的手,好巧不巧地推到了伤处,锥心的疼猛然蹿了上来,顾祯面色霎时一变。
赵懿懿先是一怔,随即别过了脸,继而说:“妾身喜欢长安,只因对长安的回忆无一处不好,更因着这里是妾身的家。洛阳的大庆殿虽宏伟壮阔,宫娥无数,却只是陛下的家。”
“陛下说让妾身一道回家,可又有谁,将那当作过妾身的家?”
无论是宫侍、亦或是旁人,谁又真恭敬待她过。便是他自己当初,不也尽是漠视与冷淡么?
想着想着,赵懿懿心里头莫名的委屈,突然就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里,却是映了些苦。
刀子一下一下的在肉上刮着,顾祯放在膝上的手猛地攥紧,颤巍巍地去拉她的手,轻声说:“懿懿,朕知道、朕都知道……”
“从前,朕亏欠你良多。”忍着肋骨的痛,他艰难道,“往后余生,你让朕好好补偿回来,好么?”
他面色苍白,说话时更是难以吐出一段完整的句子,一字一句诉说着,只差要用个求字。
赵懿懿看了他一眼,抿抿唇瓣,好半晌才有些别扭地问:“陛下怎么了?”
顾祯勉强笑道:“朕无碍。”
他捻了捻她垂落在两侧的碎发,轻哄道:“好了,快起来用晚膳,再睡下去,你晚上又该睡不着,明日再要嚷着头疼不成?”
说着,他取了挂在一旁的石榴裙递给她,轻声道:“乖些,起来用膳。”
赵懿懿不情不愿地接过石榴裙,才慢腾腾地挪了起来,更换衣裙。
嘴上说着不想回长安的话,可她自己清楚,这是因着心里头不痛快的缘故。
洛阳还有许多事亟待处理,她又怎能不回呢。
“对了。”顾祯突然勾唇一笑,自袖中掏出两个小泥人递给她,“你昨日去了西郊,朕去接你,打马过街市时买的。”
顿了顿,他又道:“你那日说的糟鹅,朕今日也命人去买来了。”
这个泥人,是她一早就说过想要的。那日西市将要闭市,她只得悻悻离去,却不想,他竟是记了下来。
赵懿懿怔了怔。
说是泥人,实则一个是小姑娘,一个是只小狗。
赵懿懿将这两个小东西捏在指尖,呆呆地玩了好一会儿,才回过了神。
“喜欢吗?”顾祯问她。
赵懿懿点了下头,应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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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龄小姑娘中,赵端端的出行向来不多,也很少参加宴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