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件事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关联,宋尧点了一根烟,指腹细细摩挲照片上翁施青涩的脸,垂眸思索。
只看这份档案,翁施该是一路顺风顺水地成长,家境尚可,成绩优秀,没有受过什么大的挫折。
宋尧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尤其翁施还是个这样没心眼的性子,见谁都笑眯眯的,从来都用最大的善意和别人相处,谁对他好一分,他恨不能回报人家十分。倘若不是一个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孩子,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爱意可以分给全世界呢?
但直到新年的那通电话,翁施哭着说没有人要他,他没有家了,宋尧才恍然大悟。
也许他的小翁根本没有得到过很多很多的爱,所以他才格外珍惜他得到的每一颗糖果。
小呆瓜的这份档案背后,究竟还藏着多少没有写明的秘密。
他的父亲稳定经营着一家工厂,家中有房有车,怎么也是小康水平,翁施为什么会对自己节俭到了近乎苛刻的程度;在他五年级那年,他的父亲在市里购置了一套房产,翁施为什么在考上市一中后却选择了住校,一住就是三年;他的继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成为了全职主妇,翁施为什么说他自己从小就开始下厨,现在练就了如此精湛的厨艺……
种种猜测在宋尧脑中浮现,他一向不以恶意揣度别人,但事关翁施,他却忍不住将事情往坏的方向想。
宋尧长舒一口气,烟圈袅袅升起,他透过烟雾凝视档案中翁施的证件照,喉头被一阵酸涩占据。
“小呆子,明明兜里没有糖,还总想着要分给别人。”宋尧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轻声说。
一根烟抽完,宋尧静静坐了一会儿,接着拨通了一个电话。
“嘟”声持续了好久才接通,那头传出卓致文莫名沙哑的声音:“干嘛?”
“你帮我调一下翁施的档案,越细越好。”宋尧说。
入职前,翁施一定按规定接受了详尽的背景调查,但内网上他有权限调阅的这份档案只简明扼要地罗列了大致信息,最完整的那份档案还需要从档案处调阅。
“神经,”卓致文嗓音中透露着疲倦,“人都和你卿卿我我了,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不就行了,大半夜的打电话来调档案,你他妈存心刺激我是吧?”
与此同时,电话那边隐约传来另一个男声:“谁啊……”
宋尧眉心一凝,这个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操你大爷,滚远点儿,”卓致文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估计是他捂住了手机听筒,“小畜生。”
“不滚,”另一个声音说,“就黏着你。”
卓致文咬牙切齿地骂道:“操你妈!”
“随便你操谁,反正我操你。”
“……”宋科长被迫听了不该听的,咳嗽两声打断,“你那边有人?”
“没人,一个小畜生,”卓致文说,“你的事儿我上班了帮你弄,到所里才有权限,挂了。”
嘟
宋尧眉梢一挑,卓致文这是……开荤了?
操,果然是春天来了。
尽管宋尧脚步放的很轻,上床的时候还是把翁施惊动了。
他眼皮扒开一条缝:“宋老师……”
“在呢,”宋尧进了被窝,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去了个厕所,把你吵醒了?”
翁施不自觉地往宋尧怀里窝,迷迷糊糊地说:“嗯,冲马桶的声音真大,我都想和你分手了。”
“小骗子。”宋尧搂紧他,鼻尖蹭了蹭翁施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