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尧抬手,指腹轻轻揩掉他眼角的一点湿润:“多大了还撒金豆子,还说自己不呆。”
翁施情难自已,吸了吸鼻子:“是因为你突然来了,我太感动了……”
“明明是疼哭的,”护士被两人晾在一边,去取了一趟药回来,结果这两个人还在这儿腻歪,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别煽情了啊!这位警察帅哥,你先起开点儿,你男朋友这血可还没止住呢,等包扎完再谈情说爱,有的是时间。”
翁施心里有点儿小尴尬,又有点儿小甜蜜,他推了推宋尧肩膀:“宋老师,人家包扎呢,你先出去呗。”
宋尧摸了把他的脑袋,缓缓站起身,问道:“姑娘,他的伤情怎么样?”
“没事儿,划了一道,没多深。”
护士看了眼翁施后颈贴着的纱布,还在往外渗血,奇了怪了,明明是小伤,怎么就是止不住血呢?
宋尧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不放心地皱眉:“这是还在流血么?”
“可能是他凝血功能差了点,我用点止血剂,再观察看看。”护士说。
宋尧仍然忧心忡忡,俯身仔细观察翁施后颈的伤口,刚想开口说什么,诊室的门被叩响了。
齐奇探进脑袋,焦急地说:“宋科长,最新一批现场痕迹已经送去市局了。”
宋尧点点头:“知道了。”
翁施想宋科长一定是知道了他受伤的消息,第一时间就赶来了医院,现在情势紧急,还有比他更重要的事。
“宋老师,你快去吧。”翁施牵着他的小指头,轻轻晃了晃,“那只拖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想快点知道。”
宋尧对上翁施那双认真且坚定的眼睛,片刻后抬手重重搓了搓脸颊:“走了。”
“去吧。”翁施冲他摇摇手,“放心吧,我可以。”
宋尧深深看他一眼,而后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翁施静静看着宋尧的背影,忽然觉得好奇妙。
方才在市局,宋科长目送他离开,现在则是他目送宋科长离开。
虽然他们谁都没有说什么肉麻的情话,但这种并肩战斗、彼此依靠的无言默契足以胜过一切言语。
开门之前,宋尧回头说:“小翁,是你把证据带了回来,你很勇敢,很果断,你保护了应该保护的人,你是物证科的骄傲。”
更加是我的骄傲。
翁施怔怔地看着那扇门合上,足足过了十多秒,他才后知后觉地长大双眼,激动地说:“姐姐,你听见了没!我们领导夸我了!”
“哎哎哎别瞎动!”护士正在给他拆纱布,连忙按住他的肩膀,“至于么,这么高兴。”
“至于至于,”翁施一根手指头指着自己鼻子,“我 在下小翁,是我们物证科的骄傲!”
“高兴成这样,”护士也忍不住笑,“你们物证科几个人啊?”
翁施嘿嘿傻乐:“两个。”
“就俩啊?”护士说。
“我们两个可以顶好几十个呢!”翁施得意地挺起胸膛,一下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疼疼疼疼疼 ”
“叫你瞎动弹!”护士没好气地说。
这次行动力只有翁施受了轻伤,继续留在医院观察,其余人已经全部撤出。
翁施在诊室里坐了会儿,手机坏了没法玩儿,无聊得昏昏欲睡,忽然感觉脖子后边凉飕飕的,他抬手一摸 摸到一手的血!
不是已经敷了止血粉吗,怎么还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