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岸感慨:“我这样的废物,就连长个肿瘤都是胶质瘤里面最废物的。”
分子检测报告还没出来,不过不要紧了,南岸的CT和核磁影像都没出问题,等头上的刀口痊愈,再修养几个月,他就能回归正常生活,变回能唱能跳能弹键盘的大帅哥。
宋先生看着病理结果舒了口气,“毛星很衬你,废物配废物,合适。”
术后第八天,南岸又开始吵吵闹闹。
“我要吃杨梅。”
宋先生买来杨梅洗干净给他,南岸拿起一个送到嘴边,忽然想起:“宋先生,杨梅里面是不是有虫子啊?”
宋先生迟疑道:“你要听真话吗?”
南岸点点头。
宋先生说:“每一颗杨梅里面都住着果蝇幼虫。”
“那不就是蛆吗?”南岸哇的一声哭出来,“宋先生太过分了,你说之前我不知道每颗杨梅都长过蛆的呜呜呜......”
宋先生:“......”
谁点头说要听真话的?
南岸不愿意吃果蝇幼虫故居,他想吃菠萝。
宋先生买回来,南岸又不吃菠萝了。
宋先生匪夷所思:“你不会觉得每个菠萝里面都长着海绵宝宝所以不吃吧?”
南岸刚准备开口说话,突兀地打了个嗝。
宋先生才发现一整盒果蝇幼虫故居都不见了。
宋先生惊讶:“你不是说不吃吗?”
南岸摸出枕头底下的遮光眼罩:“眼不见,心不慌,只要我看不见,不去想,就不存在。”
下午,南岸头上的刀口拆线。
手术的时候开了扇大约5cmX5cm的骨窗,拆完线才看清晰边缘处惊心动魄的刀口。
虽然刀口是尽量避开毛囊切的,但在切缝过程中,还是有不少毛囊提早结束了它们过于年轻的一生,再也长不出头发。
另外一个噩耗就是,怕影响到刀口恢复,戴假发是不可能的了,南岸只能等着头发慢慢长出来。
“一个萝北一个坑,”南岸对着镜子照来照去,神情凄怆,“可是我这坑,它不长萝北啊!”
宋先生笑着摸了一把他的光头。
术后第九天,南岸吵着要出院回家。
南岸的身体恢复速度超乎想象地快,估计过不了几天又能活蹦乱跳,但是每次醒来六亲不认、意识混沌不清的症状还是没有改善,医生建议按常规来,再多观察两天。
南岸抱着宋先生的胳膊又吵又闹:“我要回家宋先生我要跟你回家!”
宋先生也很希望把他病愈的情人带回家,可像开颅手术这样的大型手术,一切谨慎小心点好。他恐吓南岸:“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你就会被送回ICU。”
南岸想了想:“出意外再说吧,ICU就ICU,值。”
这话倒说得轻巧,在宋先生的印象里,从ICU里出来的人往往心有余悸,死活不想再进去,他问:“你不怕进ICU吗?”
“也还行吧,挺赛博朋克的,就是插管有点难受。”南岸皱了皱眉,最终心情随和地道,“和你比起来简直太深了,冷冰冰的,舌头也不能动,恶心,反胃,吞一下疼一下,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