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以后,你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互不相干,江一航,我做到这里已经算是放过你了,你别太得寸进尺。”我面对着他,把话直接挑明地告诉他:“明白了吗?”
“你上个星期去哪了?”他问我。
“苏州。”我烦躁地看着他,来来往往的人群都向我们投来了奇怪的目光,我试图逃避这一切,想要直接上车,但他执着地告诉我:“你去苏州了?你和谁去的,你和他去的是不是?”
“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咬牙看着他:“要我告诉你多少遍,我想要去哪里,和谁去,跟你都没有半点关系,你他妈的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了,艹!”
“那就是和他一起去的。”江一航的语调忽然平静下来,他看着我:“我明白了,你和他在一起了,对吧,你上他还是他上你啊?他上你吧,他一看就是不可能在下面的那一个。”
“……”我绕开了他,从他的身后路过,径自推开车门,这次他倒是没有再上来拦我,而是问我:“上个星期,是我学校运动会,你之前答应过你会来看我比赛的。”
我关上了车门,将车开往公司。
江一航对于我而言,是曾经,是过去,是耻辱,是噩梦。
小朱见到我脸色不好看,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一上午处理了一下公司的事情,中途接听了陆桥的电话,他刚睡醒,嗓子还有些嘶哑,问我:“爽不爽?”
“爽。”我很诚实地告诉他。
“晚上回不回来吃饭?”他问我。
我看了眼日程安排,晚上有一个酒会,于是便告诉他:“回来吃饭,你想吃什么,我带回来。”
挂断电话后,我就让小朱取消了晚上的酒会日程,酒会这种事情,参加的人很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去不去倒是无所谓。
小朱应了一声后,还犹犹豫豫地告诉我:“老板,前几天的时候,学校打电话过来……”
学校?
我愣了一下,后来反应过来说的是江一航的学校,当然也是小朱的母校,我没有说话,静静等着她的下一句。
“学校说江先生在运动会的时候,受了伤,腿骨裂了。”她停顿了一下,片刻后才道:“是和别人斗殴导致的。”
我对这个不感兴趣,听完也就抛之脑后了,应了一声后就挂断了电话,而后拿起外套和车钥匙,准备下班回家,顺便买一些陆桥爱吃的东西。
陆桥没有什么休息时间,我有我的公司,他有他的公司,平常我们在床上从不聊公司的事情,大家彼此都很默契,这就让人十分舒服。
但我将车开出公司地下车库的时候,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了前面,我猛地踩了一脚急刹,看到江一航就站在车前看着我,他拍了拍我的车前,示意我下车。
我拉下了玻璃,问他:“是想死了吗?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去。”
“我不想死,我想你。”他笑了一声,裹着绷带的手臂能看出伤的不浅,绷带上还有血迹,我忽然想起了之前小朱说他腿骨裂了,仔细看了眼,他的确是一走一瘸的,脸色青白地看着我:“车子房子,我都不要,齐哥,我们回去好不好?”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如果不是杀人犯法,我甚至都不想踩刹车了。
“我不上学了,我退学,我们回去,还住在之前我们住的地方,就我们两个。”他扒着我的车窗,看着我说:“好不好?”
好不好?当然不好。
“陆桥有什么好,这么让你放不下他。”江一航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扯动了唇角看着我:“你带他去了苏州啊,那你们去了我们之前去的地方吗,我们一起挂的同心锁还在不在,给他看了吗?”
“没有带他去。”我知道江一航后面想要说什么,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告诉他:“但是,我们见过长辈了,明白了吗?”
江一航如遭雷击,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紧接着死死盯着我看。
我和江一航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父母都认为是我带坏了江一航,是因为我,江一航才会喜欢男人。
我百口莫辩,没人会听我说话。
就像小时候,明明是别人先动手打我,我还手了,明明我们两个都受伤了,但是奶奶却拿着家里唯一的鸡蛋,小小一箩筐,步履蹒跚地送到了别人家赔礼道歉,我清楚地记得那家人趾高气扬的模样,那家人数落着奶奶,奶奶低着头,佝偻着身体,小小的身子显得越发矮小,好像一瞬间又苍白了十岁。
“从头到尾,我们就不应该在一起。”这是我说的。
我曾经告诉过江一航,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了,我不后悔曾经喜欢过,热烈追求过的那些日子,但现在我觉得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我被他骗了,骗的一干二净,骗的彻彻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