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一张纸……
可是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虽然思绪转得很快,但他已经没有能力阻止窗户弹上去——
“哗——”
窗户弹上去了。
窗外什么人也没有。
他刚松了一口气,忽然,又听见了另一种声音。
“笃、笃、笃……”
这次是敲门声。
力道、频率都和刚才敲窗的那个“人“如出一辙。
蔚迟的理智告诉他,这时候应该去把纪惊蛰叫起来,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像被操纵了一般,朝门走了过去。
“大舅?”他问道,“是姥姥怎么样了吗?”
“笃、笃、笃……”
那人没有回答他,仍旧不紧不慢地敲着门。
蔚迟站在门前,隔着门上盖着一层碎花布的玻璃窗,也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缓缓抬手伸向了门把。
只是这一次,他的视线没有移开,于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个人影咧开的嘴。
空洞的、一眼望穿的嘴。
“不!不行!不能开门!”有一个声音在他脑子里叫嚣着,同时,他的思绪再次跑得飞快,意识到自己又听不到风声和猪叫声了,而且,自己忽然也能说话了。
可他控制不了自己。
他还是抓住了门把手。
门缓缓打开……
随即他感觉到肩膀一痛,被人狠狠往后拉了一把,然后撞进了一个坚硬、锋利的怀抱,眼前慢慢打开的门变成了一道发光的缝隙,那道光越来越亮,把他吞噬了。
“呃——”他长吸一口气惊醒过来,仿佛从已死之地还阳。
他仍躺在被窝里,耳朵还被纪惊蛰盖着。
他发起抖来,往纪惊蛰怀里缩。
纪惊蛰也醒了,顺势抱住他,拍抚着他的背,轻轻哄他:“没事了,没事了,不要怕。”
蔚迟跟纪惊蛰面对面抱了一会儿,感觉背上凉飕飕的,他有一山!与)三夕个习惯是害怕的时候总喜欢背上能抵着什么,不然老觉得身后有东西。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纪惊蛰,纪惊蛰就这样揽住他的肚子,脚背撑着他的脚心、膝盖抵着他的膝弯、嘴唇贴着他的后颈,严丝合缝地与他叠在一起。
蔚迟闭着眼睛,在黑暗中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精神却怎么也没办法平复。
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害怕,以前听说过的所有烂俗恐怖故事都蹦出来了,大脑真是很神奇的东西,指东打西,一点也不听话,催眠自己一万遍“别想了别想了什么也别想了”,可就是会想很多,一个比一个吓人。
比如他现在,就想象到有一张鬼脸就杵在他面前。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