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光的手顿了顿, 很快恢复正常, 又泡了两杯,说着:“小纪……可惜了。”
蔚迟:“可惜在哪?”
白越光看了他一眼,说:“他不是去年冬天……”
蔚迟:“怎么了?”
白越光有点困惑,像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但还是回答:“……自杀了吗?”
蔚迟:“他为什么会自杀?”
白越光:“这个我不清楚。”
蔚迟:“可你是他的导师。”
白越光又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会儿,还没说话,蔚迟又接着问:“你参加了他的葬礼吗?”
白越光顿了一会儿,道:“我那时候不在国内……没有赶上。”
“那就奇怪了。”蔚迟说,“可他葬礼上的照片中有你。”
白越光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白教授。”蔚迟说,“我知道你和我一样,并不来自于这个世界,我需要你的帮助,我要回去。”
白越光眯着眼睛打量他,沉默持续了数分钟,正要开口,门被敲响了。
“进来。”
蔚远带着那个小尾巴进来了,在门口站了一下,白越光指着蔚迟旁边的两处空位,又指了指靠在墙边的折叠椅,道:“过来坐吧。”
蔚远搬了两把椅子过来,和小尾巴一起坐在了蔚迟旁边。
蔚远问蔚迟:“说到哪儿了?”
蔚迟对白越光说:“教授,这是我弟弟蔚远,这是元祁,我们都需要你的帮助。”
白越光又看了他们一会儿,叹了口气,道:“可以。”
蔚迟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
他其实都是蒙的。
在来找白越光之前,他掌握的信息只是——白越光在英国经常与纪惊蛰见面,两人似乎是什么跨越了年纪的好朋友,以及,梦里的一些零碎的片段,似乎有一个画面是,纪惊蛰在给他介绍:“这是我的导师,白越光。”
这是蔚迟在见到白越光之前觉得不太对劲的地方——纪惊蛰在国外学的是“酿酒学”,可白越光是物理学教授,他们是哪门子的“导师”与“学生”的关系?
见面之后,这种不对劲的感觉更鲜明了——也许是源于白越光异乎寻常的平静态度,也许源于那杯云南金瓜。
他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是被嗅觉记忆唤醒了一些什么。
这一切让他忽然生出了一个想法——这个白教授,会和他们来自一个同样的世界吗?
如果说,白越光真的来自不同的世界,那么,当他在这个新世界醒来后,他会做什么?
他会从自己的身边开始观察,观察这个世界与原来的世界有什么不同。之后他需要决定自己的立场,是留在这个世界还是想办法回去。
如果选择留下来,那么他就会修正自己的说辞,以融入这个世界。
如果他选择回去,那么他会钻研和探究这些不同,与同样感觉不对的人合盟。
然后试探就开始了——
蔚迟确定纪惊蛰的死亡是两个世界的不同点,而白越光也是熟悉纪惊蛰的人,所以,白越光对“纪惊蛰的死亡”势必会做出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