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德何能让沈飞那种人单独给他设下一个圈套,等着他自己找上门来?
何况,他是陈嗣深的亲大哥,怎么可能喜欢看他缠着陈嗣深?
陈嗣深只是道:“最近的事都是大哥安排的。”
包括让他到这里休养身体,包括阻断他的一切外界联系。
没日没夜的工作的确累垮了他的身体,但这些没有必要让林路知道。
“你能来我非常高兴。”
陈嗣深很真诚,真诚到林路不敢确定他是感动还是客气,他是应该同样客气还是怎样反应。
激动的情绪被打断就很难接续,一丝尴尬在沉默中升起。
抛去那些担忧,愤怒,伤心,他们实际是已经许久没有联系的朋友?情侣?
再亲密的感情都会被时间割开生疏的裂纹,那种生分甚至比那些争吵更伤人。
陈嗣深看着眼前的林路,酸涩溢到了喉咙。
他怎么会以为自己能够放手让林路走的?
他一再拒绝林路,也许根本不是他自以为的那么无私,只是他笃定着林路离不开他。不然为什么只是一个社交媒体的取消关注就几乎击垮他。
那代表着林路真正走出他的羽翼的第一步。
这是他原本所希望的,他却像个小丑一样吃着自酿的苦果,近乎自虐地用工作麻痹自己。
尴尬的沉默中,林路起身道:“既然你没事,我也该回去了。”
“别走。”陈嗣深拉住他的手腕,抬头看着他。
林路不想再自作多情,可是心跳还是没出息地跳乱了两下。
“别走”可以有很多意思,也许只是出于感激他的好意,也许是对沈飞故意欺骗他的歉意,也许——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林路垂眼看着他,“深哥,我不想再猜你的想法,我没那么聪明。”
陈嗣深喉结动了动,试探着手上用力,没有被抗拒,感到林路顺从的力道,他几乎是心怀感激的。
一股汹涌的冲动从心脏传递到指尖,他站起身,狠狠把年轻的恋人拉到怀里。
再次感到手臂里沉甸甸的温度,鼻间被熟悉的气味充满,他才感到温暖,完整。失去林路的这几个月他如同独自行走在冰雪里,每一个毛孔都被霜凌浸透。
他有多想念怀里这个人,没有他,他会渐渐耗光体温和精力,孤独地死在那片冰雪里。
感到林路犹豫地抬起手环住他的后背,一阵颤栗窜过脊椎,他只能更紧地拥住怀中柔韧的身躯。
从他开始用一个男人的眼光看着林路,他就以此为耻,但他控制不了那肮脏的,不洁的渴望。
他从一开始就不该把林路卷入这个漩涡,但是独占欲的劣根性让他把林路圈进自己的领地,不让任何人觊觎。
除此之外他不敢再做更多了,不敢放任自己的渴望,不敢亵渎年轻的恋人。
这会让他的罪孽减轻吗?陈嗣深从来不敢深思,他在那片禁区之外得过且过。
直到林路的父母撕裂他虚伪的面具,让他无地自容。
“深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林路下巴抵在他肩头望着天花板,“是安慰我,还是可怜我?你要把话说清楚,我才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