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没见过这个人,搜查时夏濯也特地看过琴的四周,这人是和装了信的盒子一同出现的。
像也察觉到了三人的靠近,那张脸慢慢地抬了起来,露出了俊雅的面容,正是照片上的秋天睿,秋应华的父亲。
他呆滞地看着夏濯的方向,或许看的并不是他。他的眼睛已经无神了,嘴唇缓慢地动着,像在说些什么话。
[……吗。]
听不清。
夏濯在他眼前挥了挥手,见他毫无反应,便半蹲着向前靠了靠。
[是……了吗。]
还是听不清。
夏濯想到学校里看见的秋应华幻象,试着碰了碰他拖在地上地衣摆,果然指尖从中穿了过去。
这也是个幻象。
他放下心来,直接把耳朵凑到秋天睿的嘴前。
[是我错了吗。]
什么错了?夏濯等了十来秒,还是只听到了同样的话。秋天睿只会重复这一句,脸上泪痕纵横,痴了傻了一样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再等片刻,那具身体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在他们眼前消失不见了。
听不到那种细碎的声响,夏濯知道他是不在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秋天睿啊,我以为他早就投胎不掺和剧情了。”
不过现在这样也不算是掺和,就像抽空出来打个酱油的。
“所以他错哪了?”
关渝舟摇了摇手里的信封,“这里可能会提到。”
夏濯立马推着他朝楼梯上走。
三人猫着腰钻出地下室,回到了二楼的主卧。他们离开这里时打开了床边的窗,短短时间里雨水已经打湿了一小片被褥,房间内腐朽呛人的气味倒是散了不少。
关渝舟反锁了卧室门,将窗户只留下了一条缝,又扯掉了那床发霉的被褥。
夏濯又倦又累,似是随时随地都能睡过去,但看关渝舟坐到床板上后也手脚并用地爬去了他身边,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手中的信瞧。
这两封出自不同人之手,一封字形圆润,另一封笔锋硬朗,开头分别是“致雅洁”、“致天睿哥”。
似是情书。
蒋雅洁的信中,十句有九句写了思念。
写了对包办婚姻的委屈,又写了非秋天睿不嫁的笃定。明明是委婉含蓄的话,却又像把满腔的爱意全都热情地告知出来,只在最后一段提到她怀孕了,想偷偷去别的地方把孩子生下来,以留学的名义出国避开家人最好。
而秋天睿却在回信里驳回了她的提议。
他表示对有了孩子的事非常的高兴,但是不希望他们的孩子冠上没有父亲的名头,他希望给无论是蒋雅洁还是孩子一个完整的、只属于他们自己的家庭。
他写到自己跟着家里人做生意摸清了门路,这些年也攒下了一笔数目可观的钱,如果蒋雅洁愿意,他们可以选择日子一起离开这里,去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地方生活。
【……
我对大伯的决定感到愤怒,他完全是为了家族的利益,哪怕这次推脱过去,也不能从根本上打消他的观念。
关于孩子,谢谢你告诉我这么棒的消息。我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并且真心地希望能与你一起组建家庭。
我认为出国不是一个很好的决定,我希望孩子能够认我为父亲,我也应当担负起这个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