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念知道他们的关系,至于当初为什么要和夏濯讲那些引人遐想、模棱两可的话,自然是经他授了意。
人生的路不过两条,一条向生,一条向死。
从重逢开始,他就站在夏濯的那条死路上等着。他装模作样给人留下回转余地,却又紧赶慢赶地只允许对方往有他的地方走。
他摆着那些令自己都作呕的怜悯,藏着一颗早就腐烂了的心,待有朝一日将融化的汁水里外沾染掉自己心爱的人,然后等着对方说一句审判之语,在那顷刻间要么上天堂要么下地狱。
所以当看见不远处那个青年脖子上沾着的血液时,他眼都被映红了。他甚至想拿着刀在自己胸膛上划开,用自己的血去盖掉其他人留下的气味,或者放满一个浴缸,把人搁置进去浸泡十天半个月,直到那些从自己身上流淌出来的液体浸透了对方每一个毛孔才罢休。
但他终究还是心软了,他舍不得吓到夏濯,他也有惧怕的东西,他怕有朝一日会看见夏濯对自己露出惊恐的表情,或是推开他慌不择路的逃跑。
于是他只能沉着一口气,拼命克制住扭曲的面部表情,一点点擦掉对方身上不属于自己的痕迹。
他下手分明很重,心里念着疼吗?疼就赶紧跑吧。
结果青年却不知情地依旧讨好地凑过来,眼神里只剩下信赖和依恋,像只不知人心险恶的小狗,被主人弄痛了也不会落荒而逃。
关渝舟有些想笑,望着那张脸扯了扯嘴角,却只能让表情更加难看。
还是把人关起来吧,这样就不用担心受怕会再失去了。
“你到底要不要做我男朋友啊?”
他突然听到夏濯有些着急地问他,偏离轨迹的思绪瞬间被全盘拉回。
他恍惚间想到了很多年前,也听过这么一句话。
当时逆着光的男孩从身后捧出一把不知从哪里摘来的野玫瑰,划得满手是伤却依旧笑得牙不见眼。像是感觉不到疼痛,眼巴巴地只知道要把花交到他的手里。见他错愕着没有第一时间接过,又有些恼又有些羞地冲着他道:我都为你偷花了,你到底要不要做我男朋友啊!
关渝舟仔细想了想,后续呢?
他不会忘的,他记了好久,早就把画面刻在了脑海深处了。
后续中,他接过了那把花,笑着说了句好,给了那个一脸别扭的男孩第一个吻。
而现在,夏濯没有再伸手给他花。他却把最好的那一朵抱进了怀里,死死地不愿再放开了。
作者有话说:
这是关渝舟在去找夏濯前的事儿。
(夏濯:既然是男朋友了,那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浪了ovo
第86章 给主人的献礼(二十九)
终于把人给骗到手的夏濯雀跃得不得了,简直可以媲拟幼儿园出来郊游的小朋友。
两边眼睛肿得跟桃核一样,里面却完全没有丧色,兴高采烈勾着关渝舟的手左摇右摆地乱晃,嘴叭叭地讲起了刚才自己是有多么英勇无畏。
关渝舟板着的那张脸总算有了破绽,活生生给听笑了,“英勇无畏就是险些命都没了?”
“哪有,分明是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不要乱讲。”
“他摸你也在你的掌控之中?”
“哈?”夏濯懵了一下,反应过来又贱兮兮地眨巴起眼睛,“关老师,你是不是吃醋呀。”
关渝舟不吭声,脸又重新板回去了。
“你想摸我躺平了给你随便摸嘛。”夏濯翘起一条腿,指了指某隐秘部位,眼里明晃晃的期许就差往外蹦了,“来,往这儿摸!不要客气!”
关渝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