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嘉祥被迎面一砸,也有点懵。
关渝舟在他愣神间已虚握上他的肩,一个天旋地转,卫嘉祥听见自己的左肩接连响了好几声。他熟悉这感觉,昨天上午这个男人就是这么拧断了他右手。左右使不上劲,他手里的玻璃片也掉在地上,愤怒被浇上一层油,周围的树木感知到他的情绪,张牙舞抓地围剿上来,听着他心里的声音摇晃起满是倒刺的枝条
要把这些人都撕碎。
他们都是他的绊脚石,和学校的校长一样,那些虚假的好意他都看透了。卫嘉祥疯癫地笑起来,身上的衬衫肮脏得像从下水道里捡来的,浇着半身血液,更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反正我没希望了,我的人生也到头了……”
不如多拉几个人下水。
喀。
中央传来不容忽视的细微异响,白雾缭绕中亮起一簇艳丽的火焰。
一缕烟混在雾中,烟的尽头是忽明忽暗的火光。
紧接着,那点火光从一米多高的位置坠下,掉在满地盘绕的枝条上,草木灼烧的气味让一拥而上的树躲闪后退。
卫嘉祥笑容凝在脸上,他睁大了眼睛。
关渝舟摆弄着打火机,嘴里慢慢吐出一口烟,丛容将重获自由的腿抬了起来。
卫嘉祥看到了他那双倒映着火舌的眼睛。
不……那不是什么火舌。
那是无数的深红才能堆积起来的黑,比任何颜色都令人心惊胆颤。
他想动却动弹不得,仿佛一只无形的手盖住了他,又或者将他的灵魂从身体里拉扯出去,只能眼睁睁看着关渝舟抓住了他的头,屈膝照着他的胸口不留余力顶上去。
膝盖砸在骨头上,发出一声恐怖的闷响。关渝舟细碎的头发自然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睫。
旧伤加新伤,卫嘉祥噗地吐出一口血,眼睛一翻直接昏过去。
没了意识的牵引,周围的树形一晃,一切恢复如常。
周遭静了十来秒,夏濯才松下口气。他弯腰捡起地上那支烟,朝男人睨去一眼,仿佛在质疑他不是戒了吗?
关渝舟立马举起两只手做投降状:“只是习惯性在口袋里装了几根,没抽。”
夏濯叛逆地对他指指点点:“你刚刚抽了一口。”
“我没带打火机,还是昨晚刚从卫嘉祥房间翻到的。”
“可是你刚刚抽了一口。”
“……”好吧。
“他怎么处理?再扔在这儿躺一天?”夏濯蹲下来戳了戳卫嘉祥的手臂,琢磨道:“要不捆了关哪里吧,免得中途再醒过来给人添堵。”
“不用那么麻烦。”关渝舟捡起地上变了形的信箱,重新插回土里。他研究了一下箱门长短,三两下从废铁皮上裁出个大差不差的,镶个钉子让它能完成开合,这就算信箱完成了。
虽然它看上去不太像能用的样子,放在路边遇上个收废铁的都能用车拉走。
先前用蓝色钢笔写的门牌号已经变成了怪异的红色,关渝舟把信封放进去,指尖一拨关了箱门。
螺丝不太契合,不免发出吱嘎的噪音。他停顿了三秒钟,重新将箱门打开,里面的信竟然凭空消失了。
“寄出去了。”关渝舟说。
与此同时,光表提示他们获得了额外的积分奖励。
再一回头,卫嘉祥也不见了。地上干干净净,一滴血也没留下,就跟他从未出现过一样。
碎花裙眼睛不闭都能听见自己还未平复的心跳,她惊疑不定道:“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