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覃念高高兴兴地接下任务,消失在转角处。
关渝舟关上门,重新回到房内。
床上的青年没有表情,闭着眼呼吸微弱,手脚的温度很低,现在就连被子的起伏都看不见了。关渝舟试着喊过他一回,但夏濯的状态不像是睡觉,更像是处于昏迷中,只有那安逸的眉眼告诉他并没有梦到什么不好的事。
过了半个小时,覃念再一次敲响了门。
和离开前不同,他的脸色有些白,像是被吓到了一样。
关渝舟问:“发现什么了?”
覃念慌慌张张地说:“先生,您说的那幅画……我、我和小黑去对比了一下楼下的、的另外两幅,然后……然后发现只有它的触感不一样!”
“继续往下说。”
“另外两幅画表面有那个、那个……”覃念卡了下壳,半天才想起来那个词叫什么,“笔触!对,就是、就是画画的那种笔触,那两幅画都有……可是背影那幅没有,它很平整,没有任何凹凸不平的痕迹,更像是……嗯……印刷出来的。”
关渝舟思索了一下,想到了一个词:“赝品?”
这就对了。
毕竟另外两幅都是货真价实请画师所创,而夏濯生母的画像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但是、但是还有一点……”覃念神色焦急,他忽然哆嗦了一下,“另、另外两幅画摸上去很冰冷,可是那幅背影是、是有温度的!”
第229章 沉于昨日(二十)
夏濯感觉自己在漂浮。
无尽的黑暗缠绕在他的身上,不断将他向下牵引。
所有的色彩随着他的降落而褪色,一切的光和影也都模糊且飞速地离他远去,耳旁微飒的风声渐渐凝成了一条线,最后消逝融化在无边的背景中。
这种感觉很熟悉……
直到沉到底端,他才迟迟睁开眼。
周围什么都没有,他回到了最初的那个无垠的天地间。
大脑中所有的思索都仿佛被无形的镣铐束缚住了,他艰难地回想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前一秒他好像还在做其他事……但是什么事?他有些想不起来了。
不光是记不起事,他也记不起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夏濯花了漫长的时间去回忆,下意识摸向手腕,可那里什么都没有。
似乎本来应该有什么的。
好奇怪。
夏濯恍惚地站起来,游魂一样懵懂地看着四周,慢慢地,他想起了一个名字。
“关……”
他发不出声音,这片空间将一切都吞噬了。
他只能在心里默念一遍。
关渝舟。
这是谁?是他的名字吗?
好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