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照雪彻底越过了合约关系的界限,追问:“明天就要过去?”
岑露白坦然:“早上七点钟的飞机。”
“好赶啊。”姜照雪眉头蹙起,有真实的情绪从话里流露出来:“你不应该回来的,就为了这一场话剧吗?”
像是心疼,又像是责备,是岑露白从未在她那里得到过的语气。
暖心得过分。
岑露白眼眸瞬了瞬,笑意深了。她没有流露出多余的情愫,只是摇了摇头,温和地说:“答应了你的事,怎么能不做到?”
那样轻描淡写又那样理所当然。
姜照雪心一下子像被什么烫到,樱唇嗫嚅,却没发出声。
她又听见了冷雨噼里啪啦下落的声音,不知道是打在车窗上的,还是沸腾在她心里的。
岑露白见好就收,转移话题:“晚上我定的是一家陵州菜馆,口味偏甜偏清淡,你不介意吧?”
姜照雪轻攥身侧的手指,收敛心思,应:“不介意。”
她祖籍就是陵州的,父母虽然迁来北城多年,但口味还是一直保持着陵州人的习惯。她吃着陵州菜长大的,怎么可能会介意陵州菜。
这些年很少回家,很少回陵州,乍一提起陵州菜,其实还挺怀念的。
岑露白微微笑:“那就好。”
正是下班高峰期,又逢雨雪天,道路上车辆川流不息,三不五时就拥堵一段。
车子在奔驰几十公里后,彻底被堵住了。百来米的路,停停走走二十分钟依旧没有过去,汪平提醒:“岑总,可能要一点时间了。”
他担心岑露白赶不上接下来的安排。
姜照雪看表,岑露白邀请:“我们走过去可以吗?”
外面的雨不是很大,餐厅距离这里也不是很远,走过去最多三五分钟。
姜照雪没意见,两人靠边下了车,上了一旁的人行道。
依旧是并肩走着。
远处林立的霓虹灯在细雨中散发着圈圈炫目的光环,行人们撑着伞,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行走着,像一艘艘暗夜里漂浮着的船。
不知道是刚起航,还是将泊岸。
岑露白说:“上一次这么在街边漫步,好像还是十几年前在e国读研的时候了。”
姜照雪惊愕,随即反应过来,岑露白读研的时候,应该是十年前左右的事了。
她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两人之间五岁的年龄差。
时间好像并没有在岑露白身上留下痕迹,只是更添了她沉稳从容的气韵。
她怕冒犯,没提这茬,只说:“e国的雨是不是特别多?”
岑露白淡笑:“是挺多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大概三百六十天都要带伞出门。”
姜照雪失笑:“那e国制伞行业应该很发达?”
岑露白点头,她自然地反问:“a国的雨是不是不太多?”
姜照雪应:“还好吧?我之前在的那个地区,一年大概也有两百天在下雨吧。”
岑露白沉吟:“这样啊,那可能是经纬度不同。”
“嗯?”
“我之前养伤的时候,在a国也住过一年,那个区有明显的旱雨季,一到旱季,几乎滴水不下,全靠人工降雨。”
姜照雪的重点忽然歪了。
养伤?她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字眼。
是她们第一次相遇时候的那个伤吗?岑露白其实不避讳谈起那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