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想隐瞒岑露白。
果然,岑露白感叹:“好宏伟的目标和理想。”
姜照雪忐忑:“你是在笑我吗?”
岑露白疑惑:“怎么会?我是认真的。”
她眼里有纯粹真诚的欣赏,好像她是什么沧海遗珠。姜照雪在她的视线下,渐渐蔓生出另一种羞赧。
仿佛遗失的自信渐渐都要在岑露白的眼神中找回来了。
她枕得更靠近岑露白了,顺势问:“轮到你了。”
岑露白:“嗯?”
姜照雪说:“我也想了解你学生时代的故事。”今晚翻相册的时候,几乎都是岑露白在问,她在答。
岑露白似有为难:“我的学生时代,乏善可陈,好像没有什么可说的。”
姜照雪差点想调侃:“不是还有个喜欢的人吗?”
但相爱的两个人,追问对方并不影响现在的过去,并不是什么好习惯,她不想扫兴。
她有分寸地停住,好奇:“没有什么印象比较深刻的事吗?”
岑露白露出思索的神色。
印象比较深的吗?
她回想过去那几千个日夜与书本为伴的日子,竟好像真的挑不出什么可说的。
比起姜照雪的光风霁月,她在遇到姜照雪以前,那些痛苦和偶尔能从胜利中感到的近乎愉悦的情绪,都显得肮脏和渺小。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值得记得的,她目光幽远,想起来:“大学的时候陪遥遥毕业旅行过一次,住的客栈,在客栈里我们遇到了一只小狗,只要看见我,就一直围着我转。客栈主人说它很喜欢我,还没见过它这么喜欢过谁,可能是上辈子有缘。我被它打动了,就在那间客栈住了剩下的三天,逗了三天的狗。”
“好像是我学生时代里最放松的三天。”
这么喜欢小狗的吗?姜照雪有些诧异,想到老别墅照片里她抱着的那只小狗,又有些理解。
她柔声问:“你喜欢小狗的话,我们以后养一只好不好?”
岑露白怔了怔,随即垂下了眸。
“不养了。”她轻声解释:“我有过一只狗就够了。”
“我答应过它的。”
她口吻算不上忧郁,姜照雪的心却跟着她的话语变得好软。
她发现岑露白真的是好长情、好重诺的人。
喜欢一个人对别的事物流露出来的长情,是一件不理智、很危险的事,可她忍不住。
她钻进她的怀里,抱着她,贴着她的胸脯,听她一下又一下沉稳的心跳声,很想哄她开心。
她转移话题:“我前段时间听到一首歌,还挺好听的,你想不想听?”
“你唱给我听吗?”岑露白如她所愿地接话,尾音轻扬。
姜照雪犹豫:“你想听我唱的吗?”
“嗯。”
姜照雪迟疑几秒,答应:“那好吧。”
她咬唇,打预防针:“可能会跑调噢。”
岑露白轻声笑:“没关系。”
能哄得她情绪好转,姜照雪没唱已经先开心了。
她对自己唱歌的能力没有太多的自信,但也没有太多的扭捏。她润了润嗓子,启唇:“流年似水经过,阿芙罗蒂从浪花里浮现,淡淡地爱着海流山川,全心全意爱另一座冰山……”
她在黑暗中浅唱低吟,清甜低柔的嗓音,像一朵又一朵的细浪抚慰着岑露白的心灵。
岑露白抱着她,觉得自己像一只迷航已久的孤舟,终于穿过了黑暗的暴风雨,在她的歌声里靠了岸。
她静静地听着她一直唱到“一想到你呀,我这张脸就泛起微笑……”才张口叠着她的歌声,在她耳边轻声念:“爱你就像爱生命。”
姜照雪惊喜抬头,明亮的双眸,一如初见,是她此生见过的最亮的星星。
无间里窥见的桃源。
岑露白情难自己,吻了下去。
姜照雪没有空唱歌了。
木板床却咿咿呀呀地唱了半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