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姒当年跟着齐晟时,年纪还小,几乎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
他爱她冶艳清妩的面容,但素来不喜她素净温婉的脾性。
当年圈子里都说,比起豢养金丝雀,他更像是在打磨一块天蕴地藏的玉。他花了大量时间雕琢她,攀岩、赛车、近身搏杀全是他所教,茶艺、舞蹈、唱曲、绘画,她当初的大多喜好,不过是为了愉悦他。
她的一切都是他给的,至于今日的娇纵难驯,还真是拜他所赐。
齐晟抬手,擦了下颈间的血痕,忽然扫了眼梁靖川。他的眸子暗得发沉,“她以前不打人。”
这话里的意思昭然若揭。
他就差把“一定是被你女朋友许昭意带坏的”给写脸上了。
“你不用看我。”梁靖川面色沉郁,稀薄的光线掠过他的眉眼,凛冽又冷然,“许昭意又乖又软听话温柔,不替沈姒背这锅。我他妈都没嫌沈姒把我女朋友拐了,你还想反咬一口?”
他冷笑了声,“而且今天是七夕,沈姒有没有点眼力劲儿?”
“她对我都没好脸色,为什么要看你脸色?”齐晟不耐地扯了下领结,一样非常不爽。
傅少则看热闹不嫌事大,手肘撞了下正在发消息的沈良州,“四哥,你怎么看?”
沈良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淡淡道,“瞎了两个。”
“你不瞎?”梁靖川肆无忌惮地嗤笑他,嗓音冷冽,“顾娆比沈姒好不到哪儿去。”
“梁靖川,”齐晟的声音凉薄了几分,阴恻恻的,“你骂人的时候,拿你自己女朋友做比较。”
沈良州不善地掀了掀眼皮。
“行了,你也别刺激他俩了,”傅少则幸灾乐祸,挡了挡沈良州的视线,“一个撂了几个亿的项目从澳洲飞回来,差点被前女友甩巴掌又划了脸,还搭上一辆车;
一个把纽约的项目压短了一半时间提前完成,就想回来谈个恋爱,结果自己女朋友被别人前女友拐走,约会全他妈搅和黄了。听听都觉得惨。”
梁靖川勾唇,平静了然地捅了他一刀,“比不上你跳过了恋爱,直接娶了个左右逢源的大小姐。”
“你大爷。”傅少则嘶了一声,被“左右逢源”两个字戳得心梗,面色很不爽,“你们一个个吃了枪子了,脾气都这么冲?”
“你们聊,我还有约会,”沈良州已经解开了安全带,摆了下手,懒懒散散地将手抄进口袋里,“恕不奉陪。”
“欸,别走啊,换个场子聚聚呗?维系一下塑料兄弟情。”傅少则没留住人,扫了眼齐晟,“三哥,你不走吧?反正这么多回你都放过了,也不差这次。”
“放过?”齐晟冷笑。
他拨了下手腕的佛珠,大半张脸埋入浓深昏昧的阴影里,只余一点光,阴沉、凉薄,且没有温度。
傅少则侧过脸,指尖敲了敲烟身,将最后的希望投向梁靖川,“你不能没人性吧?”
“七夕节我跟你过?”梁靖川半垂着视线,扯了一下唇角,沉沉地嗤笑了一声,“你有病?”
傅少则心里有一万句国骂要脱口而出。
这仨见色忘义、唯色是图、为色折腰的瞎子,平时为兄弟两肋插刀,如今温香软玉在怀,可以插兄弟两刀,实力演绎了脆如塑料薄如纸的兄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