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倾身,与程沐则对视:“阿夏,刚刚你说我好看,然后呢,你想做什么?”
锅内,气泡聚集上旋,发出细小的沸腾声。
“哦对。”像是想起了重要的事,程沐则努力睁圆眼睛,认真说道,“你能不能……让我拍两张照片?”
沈靳之倒吸一口气,唇角勾起一个尴尬的弧度。
这个答案,实在很程沐则。
沈靳之转过身,打开锅盖,下面入锅。
等面煮得差不多了,他才把盐盒递到了程沐则手里。
“该你了。”
程沐则看向锅里咕嘟嘟冒着气泡的面,扬起盐盒往里撒了好几下。
细腻的盐面被吞没在淡白色的气雾里,无节制地融入汤汁。
沈靳之没说话,默默在他倒完后关好火。
他拿回程沐则手里的盐盒:“面煮好了,这下安心了吗?”
“嗯。”
程沐则应着,困倦到差不多下一秒就能一头扎进锅里。
“那能回家了吗?”
程沐则乖觉地点点头。
沈靳之扶着他下楼。
一路上,程沐则都在他身上乱抓,直到人彻底躺到床上,沈靳之才结束了这场“煎熬”。
他仔细替程沐则掖好被角,正要关上窗帘,程沐则忽然低语道:“学长……”
刹那间,沈靳之只觉有木板死死钉住他全身每一处能活动的关节,将他困囿在框架里,不得动弹。
良久,他身后都没再有动静。
沈靳之缓慢从冰封中解除,回到床前。
程沐则睡得很熟,月色贴在他的脸颊上,正柔和地哄他安睡。
只是呓语而已。
伫立良久,沈靳之终于缓和过来。
他叹了口气,关上窗帘。
离开前,他无声道了句晚安。
回到家里,沈靳之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整齐的地方。
他下意识抬手整理,却在触碰到衣物时放下了手。
痕迹在替他短暂地储存下某种东西,即便终究会丢失,但能多一刻,也是好的。
他走到厨房,搅开锅里的盐,盛出一碗面。
面真的很咸,一如当年。
沈靳之坐在餐厅的灯光下,久久地看着碗里飘着油花的面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