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沐则不由得打了个战栗,总算明白沈靳之无法独自待在病房的原因了。
沈靳之倒是神色如常。
他自行坐上床头,感慨道:“真好,我要是这个年纪,也想谈个腻掉牙的恋爱。”
程沐则转回视线:“你没有过吗?你应该很受欢迎吧?”
沈靳之无奈道:“没有。毕竟我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我们阿夏还是个不能早恋的中学生,这一点,我实在无能为力。”
“……”
程沐则后悔了,他不该问的。
他没有搭话,径自倒了一杯水。
半晌,旁边的小情侣结束了投喂,又开始小声说话。
年少时期的喜欢好像就是这样,总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青春。
沈靳之习惯性地摸了下手腕,猝然抬起眼。
“阿夏,我的袖扣……”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沈靳之的声线明明很平稳,程沐则却还是分辨出了内里暗藏的慌张。
他从床头柜里找出沈靳之的衬衫,向他展示着袖扣的存在。
看见袖扣,沈靳之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
那是肌肉群的下意识反应,连沈靳之自己都没太注意到。
程沐则看着袖扣,昨晚确认订购信息时的复杂情绪再度翻涌而上。
原本他有一大堆问题想问沈靳之的,可现在他该问什么,又能问什么?
是问他三年前自己为什么会拒绝他,还是拒绝了之后他是如何失忆的?
似乎都不能。
而不辞而别了三年的他,才该是那个给出解释的人。
况且,沈靳之还在养病期,医生还建议他不要思虑过重。
至于其他的,就等他养好再说吧。
程沐则重新收好衣服后,病房门口走进来两个人。
万卫铎一进屋就“啧啧”了两声:“沈教授可真够招摇啊,刚才在楼下,七八个学生结伴来探你的病,灌迷魂汤灌的真不错。”
“他们人呢?”
万卫铎向窗外扫了一眼:“当时我听出他们的意图,就劝他们回去了。护士台那边也嘱咐过了,有人来问就说没你这个病人。学生们就是关心你,知道你没住院,自然就回去了。”
沈靳之放心地点点头。
程沐则心绪不宁,见他们聊得火热,便拿起一旁的水壶:“你们先聊,我去打壶水。”
他独自去了水房。
水箱上的保温灯亮着,程沐则把热水瓶放在接水的垫台上。
滚烫的热水接连不断地落入水瓶,发出聚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