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踩动的声响紧随在他身后。
不知为什么,此刻程沐则的内心反常的平静。
他一言不发地坐到程业对面。
这大概是母亲过世后他们最温和的一次相处了。
程业拈熄手里的雪茄,沉声道:“既然回来了,就别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他斜视了一眼摆在茶几上的礼品袋:“明天晚上带你去见个人,换上这套衣服。”
来之前外婆还和他说公司的情况很差,可这袋子里推过来的明显是套价值不菲的高定。
程沐则有点搞不懂他们的意思。
他不紧不慢地收回视线:“要我去见人,总该告诉我去见谁吧?万一我搞错了主角,胡说八道得罪了人,再精致的算盘恐怕都很难打响了。”
程业眸色一沉,示意助理去书房取东西。
不多时,程沐则拿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男人年近五十,发际线上移得十分明显。
程沐则不认识这个人。
他不想做无谓的争辩,把照片往桌上的包装袋里随便一塞,提起袋子站了起来:“知道了。”
没走两步,就有人拦住了他。
“今晚留在家里住吧。”
程沐则调转袋子的方向,说道:“我这个人很奇怪,要是有人逼我做事,哪怕这件事是我愿意做的,也会想反抗。如果一定要这样,那明天我怕是很难配合了。”
雪茄的烟气扩散着,缓慢沉降到房间底部。
片刻后,程业摆了摆手。
离开别墅区,程沐则立刻告知了沈靳之。
不同于前几次的是,他没有很快得到回复。
程沐则看了眼时间,这个时候沈靳之应该是有课。
他一路闲逛,找到不少年少时喜欢的吃食,终于在抄了几条隐秘的近路后甩开了跟着他的“尾巴”。
走进酒店,程沐则的情绪肉眼可见地丧下来。
稳定在头脑中的记忆随着电梯上升产生的失重向外发散。
那些经历,恐怕放在谁身上都难以释怀。
此刻,他好想沈靳之。
想念他的声音,他的笑容,还有他怀抱里舒心的依靠感。
酒店里白天不开灯,整个走廊都昏沉得如同阴天。
程沐则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电梯,每一步都游走在黑暗的边缘。
他无力地从身上找出门卡,头还没抬起来,忽然听见一声熟悉的呼唤。
“阿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