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他吧,林瑾瑜注视着自己面前洗手池上的一小摊水渍,默默地想:忘记见到他时我心里的感觉,把所有的心跳封存在记忆里,知足于这次今后不会再有的接触,在夜幕来临之时好眠。
……
第二天一早,闹钟还没响,林瑾瑜就已经睁眼爬了起来。
他以为自己起得很早,可谁知张信礼比他更早,俩人等会儿要背的包都规规矩矩放在桌子上,张信礼正拉开拉链,一样一样检查有没有遗漏的东西。
林瑾瑜下床去洗脸刷牙,弄出很大的动静,他也没朝身后看一眼。
今天是个艳阳天,这个坐落于山区的峡谷属于尚未进行商业开发的自然景区,不要门票,也没有工作人员,许钊他门一边往肩上甩背包带子,一边急急忙忙奔下楼的时候,林瑾瑜跟张信礼已经整装待发,站在空地上等他们了。
他俩一左一右站着,中间隔着十万八千里。
许钊昨天晚上一看就是玩手机熬夜了,这儿哈欠连天,跟抽了鸦片似的。
“你们早得过分了吧,”他嚷嚷道:“离规定的集合时间还有几十分钟呢,这就来当门神了。”
废话,你要是跟我一样经历了&%¥#*@的事儿以后还能睡得安稳我现在马上改跟你姓……林瑾瑜在心里哔吧了一大堆,但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黄家耀问:“吃早餐了吗,我带了点干粮。”说着掏出几块压缩饼干来。
这种食物真的很符合他的风格,黄家耀给了许钊和沈兰夕各一块,然后给了林瑾瑜两块,说:“喏,你跟张信礼的。”
林瑾瑜只接了一块,道:“他的你自己给他去,关我屁事。”
黄家耀:“?”
这是唱哪一出,昨天晚上不还好好的吗?黄家耀纳闷了,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感觉短短一夜过去,林瑾瑜身上好似笼罩上了一层怨气……
“赶紧走了,”林瑾瑜背着包,一边咬饼干一边往外走:“争取两点前出来,能赶上最早那班车。”
山里草木葱茏,砾石杂乱,尽管太阳很大,可树荫遍布的山路上气温不算太折磨人。
这里和凉山空旷的稀树草原地貌不同,峡谷里到处是树木,从入口稍深入一些便能看见一条清浅的溪流从砾石滩上潺潺流过。
林瑾瑜看了示意地图,一个人冲在老前面,没和以往一样跟张信礼并排走。
有几个爱好户外探险的驴友和他们同一时间进峡谷,也许看他们几个都是学生,特意嘱咐了几句,说最好不要往深了走,到一号点就原路返回,不要继续往里了,这边没开发过,如果没有经验,过二号点以后很容易迷路。
这个峡谷门口的安全警示也写得很清楚,许钊几人嗯嗯嗯答应了,也不知到底听没听进去。
张信礼不紧不慢地走在队伍中间,许钊朝林瑾瑜喊:“鲸鱼!你慢点啊,又不打迟到,干嘛走这么快!”
“我乐意啊,”林瑾瑜大声说:“是你们慢死了,我一个人也可以走。”
阳光好得想让人把世界上最明媚的词都用来形容它,往里走过一段后,泥巴山路逐渐被砾石取代,有好些地方巨大的石块陈横,水就从这些石块间漫过。
他们这次主要就冲着踩水来的,也不觉得不方便,许钊招呼大家脱了鞋,踩过那些太大太尖锐的石头,下到颗粒小点的砾石滩里去。
“哦妈呀。”林瑾瑜第一个往下蹦,石子有点扎脚,他跳下去之后脚板心一麻,差点跪了,张信礼眼疾手快,揪着他的后领子扯了一把,把他提溜稳了。
“别跟憨憨一样闷头冲,”张信礼道:“看路。”
林瑾瑜被他这么一提,往后趔趄了一下,手不由自主往后胡乱挥了几挥,撑着他的胸腹借力才找回了平衡。
“谢谢,”林瑾瑜站稳后第一时间收回了手,结束了和张信礼的肢体接触:“不过我完全OK,刚刚纯属意外。”
张信礼也收回了提他领子的手。
黄家耀说:“前面比较平坦,这一段确实不太好走,大家互相牵着点吧。”
沈兰夕没他们几个男生爬得快,许钊在后面帮着她,有些不容易走的地方拉一把什么的。
林瑾瑜一个人在岩石间走得飞快,这地方摔着可不比平地,张信礼怕他打滑,喊了声让他走慢点,林瑾瑜头也不回,只朝后摆了摆手,回答:“用不着!”
“鲸鱼!”黄家耀喊:“你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