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晟凯苦笑了一下,倒也真答了,他说:“我是被拉过来的,公司团建,不好拒绝。”
林瑾瑜说:“哦。”
他倒也理解,又道:“那系皮带的大叔你老板?老板叫确实不好拒绝。”
“不是,”宁晟凯道:“我是他们老板。”
“……”猜错了,真尴尬,林瑾瑜问:“不对吧,你这么年轻,就当老板了?”他本来以为最多一高管什么的。
“什么年轻,”宁晟凯道:“你以为我多少岁?”
“不知道啊,”林瑾瑜随口说:“看起来……二十八九?”
宁晟凯说:“我35了。”
“?”不可能吧,林瑾瑜心说:完全不像,三十五不应该那种肚子渐起,逐渐走向地中海那种吗?
宁晟凯看他一脸不信,拿身份证给他看,居然真的35岁,林瑾瑜着实吃了一惊,想:要是我35看起来也这么年轻就好了。
两人在后面组团聊天,宁晟凯看见他腕子上的手表,道:“你是学生?怎么来做这个。”
“哪个啊,”林瑾瑜听他那语气和张信礼颇异曲同工,说:“我就是来摸鱼的,陪着玩玩。”
宁晟凯笑,说:“能坦荡看开也是好事。”
林瑾瑜敷衍:“嗯嗯。”
宁晟凯再次看了眼他手上一看就戴过很久的手表,问:“家里很困难?”
嗯……怎么说呢……困难得上海户口,住市区高层,开路虎,可真是当代困难家庭呢。
林瑾瑜想也不想,连眼皮都没眨,开口说:“嗯,老家四川的,家里很困难,爸妈都务农,没退休工资,还有个堂弟父母双亡住在我们家,姐姐为了贴补家用嫁很远换彩礼去了,我出来补贴家用顺便赚学费。”
……
真是一出可歌可泣的当代下海大学生励志故事,宁晟凯手上是块简约低调的朗格,他听了林瑾瑜的“身世”,礼貌而恰到好处地表示了惋惜,道:“你很孝顺,也挺自强。”
林瑾瑜脸不红心不跳地接受了对方的称赞,晃了晃只剩冰块的杯子,道:“这么困难,老板您不支持一下?”
不宰白不宰,反正来这玩的也不缺酒水钱,正好劫他的富济自己的贫,林瑾瑜随便那么一说,想着买就买,不买就不买,随便。
“怎么,业绩不好,还需要我帮你?”
“一般吧,”林瑾瑜道:“随便说的,老板说不要放弃任何一个顾客,所以能捞就捞。”
宁晟凯真被他逗到了,他把酒杯放了,拿了酒水单子递给他,说:“那你自己圈吧,反正你也是工作人员。”
“哈?”林瑾瑜做了个一边眉毛高一边眉毛低的诧异表情:“啥意思。”
宁晟凯看他,学他说话道:“不是要捞吗。”
“真的假的,”林瑾瑜其实想把上面所有的酒水全他娘地圈一遍,后来觉得自己的脸皮厚度还是亟待修炼,没好意思,只大概圈了几条销量高的大众款,外加个果盘,道:“谢了。”
宁晟凯拿回来扫了眼,说:“这么矜持。”
“一般,洒洒水啦。”
宁晟凯没改动他的,真的原样点了单,点完了问:“什么时候下班,待会儿一起去吃个夜宵?”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林瑾瑜明明刚刚还承了人家一份情,这会儿却依然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地说:“不了,急着回家。”
拒绝得那叫一个理不直气也壮。
宁晟凯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