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间床不大,睡俩女孩还勉强,俩肩宽腿长的男人够呛,肯定不如一人霸占一张床舒服,阿吉道:“你累别人不累了,你不觉得你有点……”
真是匪夷所思的要求,这要是他弟这么跟他说话,他都早一耳光呼过去了,何况张信礼。阿吉看了他俩一眼,都怕一会儿动起手来。
林瑾瑜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叨叨,只是看着张信礼,眼神中充满只有他能明白的挑衅。
“……你不想跟别人挤,所以我就要去?”张信礼终于出声了,他说:“你要换,找别人跟你换,我没意见。”
他们已经分手了,张信礼知道自己再没有任何理由靠近他,他只是不爽……就像林瑾瑜一样,是种很奇怪的心理,如果林瑾瑜厌恶到甚至不愿意靠近他几米之内,那就让林瑾瑜自己躲开好了。
林瑾瑜心想:找别人换……也不是不行,当猥琐男比跟你睡一起好。
他转头,问:“你们谁跟我换换,单独睡一张床不比你们挤着好。”
单独睡当然比跟人挤舒服,但其他人没人出声。
林瑾瑜看阿克,阿克道:“别看我,我晚上打呼,祸害我亲弟去,不跟他睡一间。”
林瑾瑜又看阿吉和阿苏,那两人搞不懂他为什么要跟别人换,很纳闷,不知道该答应还是不答应,正踌躇时,张信礼往他俩那瞥了眼。
阿吉马上反应过来,道:“别找我,我脚臭死了,三兄弟不见外,别人就……”
阿苏还小,粘他俩哥哥,自然更不愿意换,其他人跟林瑾瑜只是点头之交,没人跟他换。
“……”林瑾瑜心说:刚刚也不知道是谁,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说大家从此都是兄弟了,有事尽管说,真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行了,”磨蹭也磨蹭小半天了,张信礼把卡收了起来,没再看林瑾瑜,转身往电梯走去,说了句只有林瑾瑜才听得懂的话:“两张床,两个人,没什么不方便的。”
……
10个人一共开了三间房,都在同一层,晚上,所有人出来抽烟的抽烟、串门的串门,谁也没老老实实自己待着。
“你出个对子,出对子啊,出对子不久跑完了吗?”阿克敲了下他弟:“你看你这,蠢得要死。”
拉龙道:“愿赌服输啊,拿钱拿钱!”
“小点声,”林瑾瑜说:“隔壁还有别人住。”
拉龙说:“哦。”
床上一堆散落的扑克牌,阿克兄弟三人和他还有拉龙外衣也不脱,盘腿围坐成一圈,在他们这儿打着斗地主,张信礼坐在自己那张床的床沿,没有参加的意思。
“你们大学生现在都忙什么啊,读了这么多年书,现在这岁数了也还是整天读书吗?”光打牌也没意思,阿吉甩了个对三出去,开始东聊聊西聊聊:“那书还能读出个花来啊。”
拉龙答:“我不知道,我刚上大学,还没摸出味来。”
“我是准备读完继续读研的。”
“还读?”阿克不可置信:“几岁了还读书,读那么多有什么用,不如打工,还能挣点钱。”
林瑾瑜本来想说几句,可看他一副大不理解的样子,觉得算了,不要浪费口水,打牌比较重要。
然而阿克还在叨叨:“你说读个大学吧,还理解,读了大学还读啊,那就浪费了吧,张信礼也是大学生,他不都在找工作了。”
眼看着就要大四,是该到处跑跑,了解一下本省一些就业单位了,没准校招能碰上,林瑾瑜听见他说张信礼,不自觉被吸引了注意力,状似无意接了几句话头,旁敲侧击从他嘴里套出点话来,得知张信礼从回来起就已经在为就业做准备了。
……哦,挺像他行事风格的,林瑾瑜心想:一步步把什么都算好,狠狠踹了我,从烦恼的恋爱里解脱,然后自由工作赚钱,走上人生巅峰。
切。
他又开始憋气了,不再说话,就这么沉默地陪着打了会儿,林瑾瑜慢慢觉得有点饿了。
他晚饭约等于没吃,这时候不饿才怪,人一饿起来注意力就容易不集中,林瑾瑜又撑了几局,越打越饿,遂把牌给阿克,让他接位,说自己不打了。
“怎么,”阿克道:“你还没输够点数呢,不用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