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翊笑道:“朱山长误会了。慈心传是朱山长率同各儒门学士的心血,在下何敢盗名窃夺。在下不过是作慈心传之别传而已,也算为太女的传记拾遗补阙……”
“别传?”
慕容翊变戏法一般从袖子里摸出一卷盗版第七卷,封面装帧和原版一模一样,朱彝看见这玩意就没好气,正要开喷,就见慕容翊把书封面一倾,对着光线换了个角度,“您看。”
换个角度,光线照耀之下,隐约可以看见慈心传三个大黑字后面,有几个和素蓝底色同色的极小的字,“之别传”。
铁慈:“……”
朱彝:“……”
就,很服。
朱彝最在意的并不是被抢了生意,而是文字于他为神圣之物,怎可张冠李戴鹊巢鸠占,此刻看着这三个连老鹰都看不清楚的小字,真真无语凝噎。
慕容翊收了书,一脸诚恳地道:“当然,赶工仓促,字小了些,也不够清晰。小侄已经命人重新雕版封面再印,新版定然会将这三个字印清楚些。”
铁慈:……你还要印新版!
没听见我的禁书令了么!
朱彝沉默一刻,居然点点头道:“你那伪作……别传,写情倒是细腻动人,也不失为情真意切之作。如今市面新书难得,年轻人若能好好作书,自然是很好的。”
“山长说的是。现今市面上,来来去去就那些抄本集注五经注本,前朝曾有的众多典籍,都因战乱付之一炬,十分可惜。”
大乾之前曾有诸国混战时期,长年战乱令民生凋敝的另一个恶劣后果,便是文化艺术成果的大量遗失和湮灭。更有残暴皇帝亡国之时焚书,起兵的武将烧毁藏书阁之类的践踏伤害中华文脉之举,以至于诸多卷轶流失,为朱彝等大儒每每说起便要捶胸顿足之憾事。
如今慕容翊提起,朱彝便又开始叹息。
“……小侄近期很寻了些好工匠好刻板师傅,还有好些刻本,正准备把一些孤本刻印出来,比如听松集,五蠹卷……”
朱彝眼睛一亮,道:“你竟有听松集和五蠹卷?”
慕容翊露出谦虚诚恳又好学的笑容,“小侄喜爱读书,日常所好便是搜集各孤本残卷,名家典籍。回头让人修补印刷好了,送给书院,也不多,大概不过万卷之数……”
朱彝失声道:“万卷!”
“区区万卷不足挂齿。天下文华流失,是每个有志学子痛心之事,在下不过尽区区绵薄之力罢了。”
“好!好!”朱彝拍慕容翊肩膀,“若学子人人都如你,天下文华必将重续辉煌!这万卷书你若送来了,跃鲤书院少不了给你一个名誉教授!”
“那怎么好意思。”慕容翊一笑,“那我岂不就成了太女的师长了?”
朱彝毫不客气地道:“你担任过书院的骑射老师,本就是太女的师长!”
铁慈:……说好的横眉冷对盗版贼的呢,一万卷书你就把我给卖了。
铁俨却有些不高兴了,怎么说着说着,这小子就混成师长了?
慕容翊及时转头对他行礼,“小侄这些书稍后也印一批捐给伯父,为皇家藏书再添库藏。听闻伯父有志收录天下图书,集文、史、哲、理、工、农、医著述,修纂世间最为丰富完备的图书集成,以为后世万世之师,如此伟业,小侄亦愿效犬马之劳。”
铁俨顿时神态柔和文治之功,同样是帝王伟业,百年之后去了皇陵,都能挺直腰杆称自己一句文治武功。当皇帝的没有不在意这个的。
他矜持地点点头,心里却对这位有了不同评判。
大量收集孤本这种事,耗费人力财力极巨,且收益甚微,可不是寻常富家能办,这小子看来并不仅仅是有钱。
得是有底蕴的世家大族出身。
慕容翊笑得从容。一切都赖有个好外公。
“对了,昨日那些烟花也是你放的?”
“是啊,小侄也准备了一些花样最好的,稍后也送进来,太女寿辰在即,聊作薄献。”
铁俨神情满意,道:“你说你和慈儿互相救命几次,详细说说?”
“伯父,小侄救她是应该的,她救小侄也是情理之中。”慕容翊十分大气地挥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铁俨的神情越发柔和,“那你们……”
铁慈终于忍无可忍。
再说下去是不是要谈婚论嫁?
身份不点明,旧事不提及,尽在那拿糖衣炮弹砸人,怎么,要砸晕她父皇许婚吗?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ida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