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即将迎往的是暴风骤雨,雨横云狂。
在这样宁谧的心境里,她主动开口问他:“说要汇报的事呢?”
“忘了。”
“……”
“因为你太香。”
铁慈不理他的调情,“你说你安排了人去护着沈谧他们?是谁?”
“哦,是土拨鼠……哦不顾小小。”
“顾小小?”铁慈诧异,她这个社恐男闺蜜,干得来这事吗?
“是啊,他不是怕人吗?就该扔到人堆里摸爬滚打,多经受几次人群的围攻,死去活来,活来死去,这病也就好了。”
铁慈:“……”
不,我方才的心安一定是错觉。
这种货色,就不配坐在我后面,还是应该扔下马,死去活来,活来死去才对。
……
顾小小确实在死去活来,活来死去。
他睡到半夜莫名其妙接到匕首传书,冷森森的匕首就扎在他头顶,离脑袋不过一寸,当即把他魂吓飞了半条。
等到看见匕首上扎着的潦草的字条,第一反应就是恶作剧吧?
直到他看见字条末端盖着的钦德之宝。
皇太女的私章他自然认得,但他就没见过皇太女的私章盖在一张脏兮兮的纸条上的。
皇太女也不像行事这么不着调的人啊。
但也确实是这个私章,让他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赶紧起身,拿了自己府中的拜帖,刚想叫套马车,就有一个黑衣人蹿了下来,把他背了就跑。
一路上飞檐走壁,人力飞机把顾小小颠得头昏目眩的同时,和陌生人的近距离接触也要了他半条老命,从头到尾后背肌肉僵直,被放下来的时候险些抽搐。
但他知道时间紧迫,挣扎着去敲盛都府的门,拜帖递上去了,没多久却被客客气气送出来,说今夜官长们都不在。
盛都府尹是虚职,一般以亲王充任,之前就一直是昭王领着,但不管实事,上次改立皇太子事件后,昭王连这个虚职都被夺了。日常管理盛都府的是盛都府少尹,其下还有判官推官等人,要说都不在是不可能的,但人家就是不见,顾小小一个户部尚书之子还真不能拆穿。
顾小小在门口深呼吸,再次递上拜帖,道:“还请再通报一下,在下有关于今春盛都府申请增拨六曹以下巡夜补贴及盛都仓储巡查之诸事要和知府细说。”
门子又回头通报,这回请人进去了,毕竟户部勒着所有人的钱袋子,也盯着所有人的钱袋子,盛都府想要给员工涨工资,不想被户部堂倌每年例行查仓时候挑刺,就不能不给户部尚书家的公子面子。
盛都府少尹果然在,见了面也不提方才说不在的谎言,和顾小小打着哈哈,言辞热切,却只和顾小小谈和户部要钱的事,请托顾小小多在尚书大人面前美言几句,但对顾小小的询问话题几次岔开,说了半天,顾小小连人到底在不在盛都府,现在情形怎样了都不知道,只是从盛都府入夜还灯火通明,堂下无数人走来走去推测,人应该在大牢里,正在连夜审讯,顾小小听着那些人群走动的声音,越发心急如焚。
对面的盛都府少尹还在滔滔不绝,嘴一张一合说着废话,顾小小忍着对方喷到自己脸上的唾沫星子,袖子从桌面上推过去,袖子底下压着大额银票,轻声道:“世伯,小侄有几个亲近好友,听说今晚犯了事被关押进了盛都府大牢,家父和小侄都颇为忧心,还请世伯通融,让小侄见人一面。”
盛都府少尹停了呱噪的嘴,慢悠悠喝一口茶,凑近顾小小。
顾小小下意识要向后让,拼命忍住,往前凑了凑,闻到对方嘴里熬夜导致的口臭气息。
他忍住反胃,摆出一脸恳求之色。
盛都府少尹瞟一眼那银票,笑道:“贤侄啊,按说呢,你这点子呢,小请求,看在尚书大人面上,是推却不得的。只是今晚押来的是重犯,按大乾律呢……”
不等他呢完,顾小小手指灵活地一动,袖子底下又多一张大额银票。
少尹却笑了起来,两根手指将银票推了回去,摇头道,“若是往日,贤侄来求,见也就见了,今日本府却是领了死命令的,无论谁来,这牢里都去不得……”
顾小小却没让他把银票推回去,他的手肘抵着少尹手肘,腮帮微微抽紧,袖子底下一动,又多了样东西。
盛都府少尹以为又加了银票,脸上的笑意浓了些,带了些轻蔑意味,更加用力地往回推。
没推动,他挑眉,看一眼脸色涨红像在受刑却还坚持抵着肘的顾小小,刚想说句嘲讽的话,却听顾小小道:“您再看看?”
盛都府少尹垂眼,看见最上面那张,根本不是银票。
是一张很普通的纸,甚至有点破,写着几行潦草的字,但最后的印戳让他眼眸一缩。
钦德之宝!
“皇太女手谕。”顾小小轻声道,“令我代她探监,且谕令盛都府不得私刑拷打。”
盛都府少尹震惊地看着顾小小。
一切行事都是最快速度,人才送到盛都府没多久,而且也困住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皇太女是怎么知道的?
就算知道,算算时间,去禀报皇太女再赶过来,怎么都来不及!
顾小小声音更轻,“知府大人,您要违抗太女钧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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