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卿博看得一脸惊讶,急忙阻止:“您是要豢养这些蚂蚁吗?这东西凶悍,什么都咬,布袋会被咬破的,爬到你身上就麻烦了……”
果然眨眼之间,布袋就出现了无数小洞,铁慈不急不忙地又掏出一个通体透明的瓶子,把袋子塞了进去,往里面撒了点干粮碎,将盖子盖上,系在腰上。
众人都忍不住看那瓶子,瓶子实在太晶莹透明了,清清楚楚看见无数的红头黑尾的蚂蚁在里头乱转,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被关进瓶子里的蚂蚁转得更疯狂了,以至于众人多看了一会儿,就看得头晕想吐。
萧雪崖再次睁开眼,一眼看见铁慈腰上的玩意儿,立即又闭上了。
只有池卿博忍耐地看了一会儿,惊诧地发现,瓶子毫无毁损的痕迹。
冯桓捂着眼道:“不得了不得了,这蚂蚁看起来像更疯了,怎么好像在撞头呢?”
铁慈不经意地道:“大概被关起来急了吧。咦好像真不吃素。”
她逮了只手指长的蚂蚱扔进去,眨眼间蚂蚱就不见了。众人看得浑身发毛。
此时天色已晚,众人便要找合适的地方露营,池卿博也要将药草赶紧配出来好给自己和萧雪崖解毒,忽然前方出现一点跃动的红光。
众人都有些戒备,铁慈却笑了,反而加快了脚步冲那方向去了。
待行到面前,却看见是一处平坦的空地,背石面水,四面挡风,是这密林里难得能寻到的好宿营地。
空地上早已燃了一堆硕大的篝火,整好了一片平坦的地面,地上碎石都被捡去。对比得旁边还没整理过的地面乱石小草特别明显。
在这片地面上,还竖了个小木牌子,上面写着:“十八卧房。”
铁慈噗嗤一笑,摆摆手,丹霜便在此处开始支起简易帐篷。
铁慈蹲下来摸了摸,地面还暖烘烘的,散发着雄黄味道,显然之前这里除了整理过之外,还在上面生过火,保证了地面干燥温暖,又撒好了雄黄粉。
在这片圈定的卧房地域旁边,一堆小石子圈住了一块微微隆起处,上面也有个牌子“十八晚饭”。赤雪很熟练地扒开那一片泥地,抱出两个还滚热的大泥块儿,砸碎泥块,露出香茅草裹着的两只叫花野鸡,剖开野鸡,里头居然塞满了糯米团子,糯米团子里还有馅,深山泉水里新鲜采摘的地丁菜、雨后新发的雪白蘑菇、还有山民熏烤的腊肉丁,鲜美脆嫩,香醇厚味,似乎裹进了整个深山深处的春意,再被鸡肉的香深深浸润,一口进去,鲜得魂都要掉了。
而腊肉的油脂渗出糯米团,又让平日里略略有些粗糙的野鸡肉转化得腴润细腻,看得见的晶亮油脂附着在雪白的鸡肉上,撕开鸡肉的瞬间香味如火山喷发,就连一直闭着眼睛的萧雪崖都忍不住睁开眼睛。
一睁眼就看见砸碎的泥块里掉出另一个石头片,上面刻着:不吃的鸡头鸡脚可以给冯桓,鸡屁股给萧雪崖,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萧雪崖又把眼睛给闭上了。
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句话,他已经在心里默默念了几十遍了。
冯桓倒不介意分到了鸡头,一边欢快地啃一边呜呜噜噜地道:“我以前从来不吃头,到今日才知道原来头也挺不错的……”
不过这回其余人竟然也有安排,在一边空地上,堆着好几只野獐子野兔什么的,只是这些就看不出对方的细致耐心了,没剥没洗,血淋淋堆在那里,透着一股“老子给你们吃就不错了”的懒怠劲儿。
柴也是捡好了的,赤雪十分自觉地招呼大家,“来来,两只鸡不够分,咱们来烤这些獐子野兔。”
其余人自然不好去和铁慈抢吃的,铁慈也没有让,慢条斯理吃完一只鸡,几只糯米团,便去溪边洗手净脸,这是一条蜿蜒的小溪,她蹲在那里,清亮的溪水里小鱼游动,因为水太干净,望去宛如游在空处。
一片十分美丽的深红色叶子顺水漂了下来,在溪石旁轻轻停留。
铁慈捞起叶子,上面用炭笔写着:“好吃吗?”
过了一会又流下一片叶子,写着:“好好睡。”
过一会儿又流下一片叶子:“想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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