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介园哪个园子忽然枯萎了全部植株,那就是哪个园子。”
“您既然会飞,为什么不直接在三楼坊内,这样,”何姑比划一下,“闪来闪去,就找到了。”
铁慈失笑。
“那大抵三楼坊会先传出闹鬼传言吧。”
瞬移是迫不得已的最后杀手,不是拿来大海捞针找人的。
介园的主人很是有钱,运载花木的车子流水般地往园子里送,不过园子里护卫一关关查得很严,一棵棵地查看花木,连车子底下都看,送花来的人还得由熟悉的花房老板带队,查验身份,务必不让有人趁机混进队伍里。
何姑隔街卖着糕点,生意极好,她在收钱递货的间隙不时地瞄一眼介园南侧门的方向。心中默默数着经过的花木板车的数目。
数到快到一个数目时,她回头对身后隔壁的瑰奇斋内看了一眼。
瑰奇斋内忽然出来一个伙计,和何姑身后布匹店里的伙计咬了几句耳朵,那布匹店伙计便气势汹汹推了何姑一把,“你换个地方卖你的饼子去!挡着我们做生意了!”
何姑被推得一个趔趄,篮子里的糕饼撒了一地。
这下排长队的人买不着了,立即不干了,冲上去就搡那伙计,布匹店里的伙计见状也冲上来帮忙,双方混战成一片,不仅就地滚成一堆,有的还滚到了对面介园南侧门门口来。
此时门口正运过来一株大树,树根连着底下的泥团装了两个大型板车,护卫们正在查看,这边闹起来,一多半人都忍不住看热闹,还有一个比较负责的护卫,本想爬上车检查的,给滚过来的人撞了一把,撞上板车尖角,哎哟哎哟挥挥手,没好气地让板车赶紧进去。
花木板车源源不断运进唤风居去,花农们忙着将花木种下去,大型的花木都堆放在一处树荫下。
那一堆树木下,一个泥团忽然动了动,随即泥团剥落,一个人站了起来。
她随手脱掉身上那件涂满泥,团身一裹就可以伪装泥团的油衣,推开抱了一路的树,从容起身,往内院走去。
经过花园里忙得热火朝天的人群,铁慈从墙角拿了一顶花匠的斗笠戴在头上,顺手抄起一柄花铲,很自然地走过泥土翻开的花园,花匠们只觉得身后有人过去了,但此刻大家都在走来走去,也没人在意,连护卫们都没察觉有哪里不对。
铁慈一直走到花园边缘,这个花园很大,直接面对着正房,大抵是为了安抚要看见自然花草的游卫瑆,廊檐下护卫森严,到这里花匠就不能再接近了。
铁慈手中的锄头忽然一垂,刨到了一个花匠的脚后跟。
那人嗷地一叫,喊声惊动了所有人,护卫们目光一凛,奔下阶来。
他们冲下来的时候,有人隐约觉得似乎冷风扑面,暗香隐隐,也有人觉得眼前似乎寒光一闪,但这感觉都是稍纵即逝,等他们发觉那花匠不过不小心被锄头割破脚后跟,都舒口气,回到了廊檐下。
此刻,室内,已经多了一条人影。
铁慈一进门,稍稍平息血气微微翻腾的胸口,就看见右边墙角,和之前晚晴园看见的同一个位置,一个人背对她,蹲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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