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淳眼看根本不可能追上对方的速度,胖子急得满脸是汗。
他道:“放接力旗花!通知宫城!”
身后田武大喊:“非战时不能放接力旗花!”
夏侯淳大喊:“狄一苇说追不上就必须放!”
田武:“她说你就听了!她叫你造反你也去!”
夏侯淳:“对!”
田武:“可是这种天气,放了也看不见!”
“别管它,放,红色!只要有一个人能看见都成!”
咻地一声,红色旗花一线飙天,在半空炸成一片虹霓。
瞬间被风雪卷去。
那一片片接连不绝,随着夏侯淳的移动在天空绵延成一道血线。
盛都百姓捂着嘴,瞠目结舌看着这一幕奇景,有老人喃喃道:“要变天了……要变天了……”
“你老人家又瞎说。现在天下太平,连萧家倒台都无事发生,能变什么天!”
“你不懂,你知道上一次这样的旗花在盛都亮起,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您老人家给说说?”
“是唐王鲁王之乱。那一年,盛都满地人头乱滚,石板地里藏的血第二年夏天还在引蚊蝇……”老人蹒跚地走开去,“要变天了……要变天了哟……”
……
靠近正阳门最近的一座酒楼,有人正在围桌饮酒。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偌大一张圆桌,高高低低坐了许多人,大多执杯浅饮,看那漫天旗花。
也有人沉默静坐,有人冷冷擦刀,有人格格低笑。
有人指着那线旗花道:“真是好看。”
有人看着萧家方向,感叹:“果然不愧是萧立衡,让他忍,这样的情形,真的忍住了。”
“忍一时海阔天空。忍,才能不露端倪。”有人冷峻地道,“不让铁慈顺风顺水,如何能有今日的好戏。”
“这算什么好戏。”有人淡淡向皇宫方向举杯。
“今晚真正的好戏,还在里头呢。”
……
皇宫依旧安静地矗立于风雪之中。
吱呀一声,太医署的远门打开。
太医院一个大夫拎着箱子,匆匆走出医署,顶风冒雪,往瑞祥殿方向去。
在路上,他遇见一个人,微笑着拦住他,道:“霍大人,哪里去?”
大夫施礼,笑道:“去给太女殿下请平安脉。”
那人笑道:“我正从瑞祥殿过来,殿下现在不在殿中。再说,太女不是说过,她不用日日请平安脉吗?”
太医微微犹豫,道:“我还得给太女送药去……”
那人伸出手,道:“正好,我马上还得去瑞祥殿一趟,帮你带过去吧。”
太医正要拒绝,身后医署里有人探出头来,道:“霍大人,刘嫔娘娘派人来催,如何还不去给她看诊。”
太医无奈,只得将手中小盒子递给那人,嘱咐道:“请交于瑞祥殿赤雪姑娘手中。”
“我省得。”
太医转身离去,那人拿着盒子离开,转过一道宫墙,前方是玉液池。
风雪之夜,四下无人。
他打开盒子,果然看见里头并没有药,只有一枚桃核。
他笑笑,手指一弹。
盒子连同桃核,落入玉液池中。
……
宫城之上,士兵们持枪而立,风雪很快覆满铁甲,眼睫毛上都是霜花。
以至于只能眯着眼睛。
所以第一波红色旗花,没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