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你这么拼是为什么啊?
他没有为什么,只是比起回到这个安静的只有电视机声音的家,他或许只是想在人多的地方待会儿。
又或者他只是在攒钱,攒一笔根本不想花,也不知道要往哪花的钱。
他没有目标。
妈妈离开之后,这个家就变成了一张看不见的网。
他离不开,但每次回来,都安静得让他喘不过气。
那天莫名其妙地想到“镇子”后,沈忘州很快便忘了那个插曲。
他继续生活,过了不知道多久这样的日子,一周,一个月,一年,或者更长。
他麻木地早起,麻木地上班,麻木地活着。
加班时每天睡两三个小时,连着熬一周,甚至更多。
发工资了给自己的“奖励”也只是吃泡面的时候开了几瓶可乐,冰得他后半夜胃疼抱着马桶吐。
他不记得自己是穿了书的沈忘州,也意识不到自己进入了心魔幻境。
他只是像穿书前一样,过着安静到窒息的生活。
这是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他的心魔,他的恐惧,他对曾经那个有爸爸有妈妈,热闹温馨的家的执念。
又是一个凌晨,沈忘州推开公司大门,最后的力气用来对领导的未来幸运值做出诅咒,然后骑着小电动回家。
他买得起车,但他不喜欢,那场意外让他至今仍在抵触很多东西。
路过一个阴森森的巷子时,沈忘州刻意拧了拧车把加速,余光里一抹让他差点蹦起来的白影一闪而过——
骑出老远后,他还是脚踩地倒了回来,冥冥之中的第五六七□□十感告诉他,这儿有好东西。
确实有。
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
沈忘州麻木的大脑瞬间闪过强烈的惊奇。
浴室里,沈忘州给自己洗了个澡,洗完看向老老实实蹲在一旁乖巧看着他的狐狸。
他鬼使神差地招了下手,冷酷命令:“说话。”
狐狸:“?”
沈忘州:“……我傻逼了别搭理我。”
他给狐狸洗了个澡,又在捡狐狸那个小区群里发了张照片,然后抱着乖顺的狐狸睡着了。
第二天是被舔醒的。
第三天也是。
第四天、第五天、第不知道多少天,没人认领狐狸。
这狐狸归他了。
沈忘州的生活不一样了,他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了。
只是每当下午老板说加班时,他拎包就走,老板也只能装着假笑地看着技术部大爹当着他面潇洒离开,连个屁都没敢放。
有同事问沈忘州怎么突然享受人生了,沈忘州一脸莫名其妙。
不加班就享受人生了?
“我家……”他卡壳了一下,找了半天措辞,最后不负责任地说:“我家狐狸精没吃饭呢,啧,娇气的很,不和我一起吃就饿着,我得回去吃饭。”
同事们打趣他脱单了,他也没解释,路过公司玻璃门时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笑得和……似的。他居然找不到合适的比喻。
沈忘州开始搜狐狸吃什么,给狐狸买窝买粮买玩具……这些狐狸都不喜欢。
狐狸还不喜欢他吃泡面,不喜欢他喝酒和可乐,沈忘州都戒了。
戒的痛不欲生。
因为他做饭不好吃。
但狐狸不吃粮不吃生肉,只吃他做的饭。
沈忘州觉得自己养了个小媳妇在家。
娇滴滴的。
但很会撒娇。
这天他和往常一样下班,刚进小区就看见有一团电光缭绕的黑影抱着他小媳妇跑。
他想也没想地追了上去,但那人好像会武功,他居然能飞!
沈忘州骂了句脏的,急得一路狂追,手里拎着的菜都掉了,大脑也累得一阵缺氧。
缺氧到眼前一片金色小星星的时候,他忽然在想——我也会飞啊。
飞啊,飞啊,飞啊!!!
袭焱出现在手里的一瞬间,清醒过来的沈忘州脑子里闪过的却还是——
别他妈抢我小媳妇!
眼前的高楼大厦在袭焱一剑洞穿黑影时轰然碎裂,一片暗蓝的天空下是雾铃镇外的荒凉。
沈忘州吐出一口鲜血,虎口处被震得裂开,内府和灵识更是痛得他咬紧牙齿。
但他全部忽略了,带着失去小媳妇的愤怒,怒吼着硬生生劈碎了最后一道雷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