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元旦节那会儿我回了趟老家,成天被我妈大鱼大肉伺候着,回来就闹肠胃炎了。

池柚因为临近期末没和我一起回去,所以我犯病这回事,他是等我好了以后才知道的。

那会儿他就似怨非怨,说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瞒着不和他说。

我虽然平日乐意被他体贴,但关键时候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池柚课业压力大,又一向好学,大期末的,我就别给人当成功路上的绊脚石了。

当时我说得好听,什么喝了几天粥就痊愈了,什么都是自己做的你放心吧。哪能想到对方把这芝麻大的小事都放在心上,导致我刚才百密一疏,没圆上。

“也怪我粗心。”池柚转头看向厨房:“你家里连个锅都没有,我竟这么久才发现。”

我一时语塞,只听池柚小声接着道:“下不为例,大傻子。”

17.

家里没囤粮,好在还可以外送。为了节约人力资源,居委会倡导每家每户尽量按照三天一次的频率进行采购。

我寻思三天能吃得了多少,结果开门取货,嚯,一座“食景山”。

另外还有一个电饭煲和一个多功能锅。

“柚柚你……买太多了吧。”我谢宇移山把满地食材从客厅搬到厨房。

“可我们什么都没有。”池柚也很无奈:“总得囤够这两周吧。”

我仔细区别着土豆和红薯有啥不同,疑惑道:“不是三天买一次吗?为啥要一回买全了?”

“社工和志愿者也很辛苦的。”池柚在厨房里分拣食材,自然答道:“让人家少跑几趟。”

他这个总替别人着想的性格我实在爱得不行,同时又为自己头脑简单道德水平有待提升而自惭形秽深刻反思。池柚洗锅备菜,我把他分好的食材一堆一堆送到冰箱。

18.忙活了一下午我俩也累了,晚上简单煮了个面条,我稀里呼噜吃得可香。

我让池柚先去洗澡,自己留在厨房收拾碗筷。

他刚进去没一会儿,不知为什么又慢吞吞地走回客厅。

“谢宇。”池柚停在我身侧,虚虚抓了一把我正在干活的胳膊,“你平时用什么洗头呀?”

“架子上放的那个深蓝色瓶子。”我被他抓得暗道好爽,表面还佯装一切如常道:“咋了?用完了?”

“那个不是洗澡的吗?”池柚在空中无实物地比划了一下,“我看上面写着‘全身沐浴露’。”

“对啊,全身。”我不理解这孩子在纠结啥,“头,不也属于全身的一部分。”

我话音刚落,池柚眼里浮现出一种试图反驳却又被我缜密逻辑深深折服的妥协神情,只听他哦了一声,又重新向浴室走去。

“柜子里头还有身体乳。”我体贴入微地叮嘱道:“春天干燥,你细皮嫩肉的记得多擦点。”

“身体乳……”池柚步伐迟钝,略微偏过半边脸:“你说的不会是那瓶大宝SOD蜜吧?”

“那是当然。”

“想必这个身体乳,也是能连脸一块儿涂的,全身身体乳?”

“那是当然。”我自信答道。

19.

吃过饭,洗过澡,我最激动的环节,马上就近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