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十球之后,他就能稳定地将球传入框内,跑动步伐也从容了许多。
“加背传。”陶希洪继续发号施令。
他的击球姿势很好看,几乎是在不经意间将力量全部汇集到指尖。而且二传的动作幅度远不及攻手,上衣只随着身体摆动稍稍撩起一角,将腹肌藏在阴影之下。
陶希洪盯着他的扭动腰肢,看得身上一阵烫。
“你真的7年没练球了?”
“差不多。”许江同没有停止击球,边练边说。
随之一记漂亮的背传,球稳稳落到小谭手里。
他又问:“为什么不打了?”
“没时间。”
不对。陶希洪还记得第一次约他打球,许江同的情绪分明是抗拒。
“因为以前的队友?”
许江同闻言手指一僵,直接把球传飞出场外。
他喜欢排球,也是一个天赋极佳的二传手。陶希洪不敢想象究竟发生了什么,是谁让他七年都不想再碰排球。
突然,一个疯狂的想法划过陶希洪的大脑——如果他是我的二传该多好。
在强烈占有欲的驱使下,丢出下一颗球的瞬间,陶希洪向球网冲了过去。
他要和自己打配合?许江同赶紧收回思绪,凭借着刻入DNA的肌肉记忆调整击球姿势,传到副攻最佳的扣球点,随即收住身体,后撤半步,保护队友。
后退瞬间,陶希洪越到了最高点。
忽然窗外山雀啼鸣,少年的身影冲破晚霞的余晖,叫声和着心跳从耳膜涌向胸腔,顷刻间喷薄而出。
许江同的目光呆滞地落在他身上,只觉得脸颊有些发热。
“嘭——”球砸在了地面上——是一个完美的近体快。
“你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跑上来了,要是受伤怎么办?”许江同惊魂未定,大声斥责他。
陶希洪撩起衣服擦了擦汗:“小江老师,是你不该在训练的时候和我聊天。”
许江同强调道:“是你挑起的话题。”
“那你也不该回答。在训练中走神,无论谁都该挨批。”陶希洪咬了咬牙,“而且,你更不应该在我问你最后的问题时走神。”
因为这样,陶希洪基本上就能确定他的经历,愈发想知道究竟是哪个混蛋没有保护好这么优秀的二传。
而自己却只能通过这样幼稚的把戏,无言地宣誓主权。
许江同被他吓得不轻,走到场外的椅子上坐下,把脸埋在手心里,难受地喘了几口气。
陶希洪拿起自己的毛巾,把许江同整个裹在了里面,隔着毛巾揉了揉他柔软的棕发,半蹲在他的身侧:“笨蛋,明明那么喜欢打球,却一个人憋了那么久。”
“我确实是因为读博没时间打球。”
“还嘴硬,”陶希洪拧开一瓶水递过去,“和我打球开心吗?”
“还不错。”他接过水抿了口。
“那下次再喊你?”陶希洪逗他说,“要不你做我的二传吧。”
“不要。”许江同终于缓过神,扯掉盖在头顶的毛巾,抬起被汗水洇模糊的双眸,“我要做网对面的二传,每一球都把你晃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