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陶希洪不在身边也好。至少这样他不会被坏人发现,因为自己而受牵连。
这是许江同失去意识前最后的想法。
当年费利克一案几乎轰动了整个佛罗伦萨。他用球把许江同砸晕,带到废弃加工厂的冷库——他的藏尸地点,把许江同和那名无辜的女学生捆在一起,开始了变态的艺术创作。
在零下的环境里,许江同强忍着饥饿、寒冷和恐惧,反复揣摩他的心理,通过长达18小时的漫长谈判,等到了警方的支援。
原本以为人证物证俱全,可费利克的父亲作为时尚圈知名的设计师,一心保全自己的名誉,用钱收买了死者母亲,甚至拿出精神鉴定书,想发设法免除儿子的牢狱之灾。
后来,费利克被他的父亲关进了疗养院。虽然失去了人身自由,他依然可以通过网络获取一切想要的消息。
这周举办的雕塑展是面前全球的艺术盛会,许江同对媒体说了什么,不出一小时就能被转发千万次。
费利克或许是在采访中看到了成人礼上他傲睨自若的影子,出于警告目的,把当时的照片发到了他的工作邮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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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证第二天的比赛,高勋让他们睡前上交手机。陶希洪心里不踏实,直到累得不行才睡着。
早上醒来,陶希洪头昏脑胀,完全不在状态。一局结束后,他主动请教练把自己换下场。好在这场的对手不像昨天体育大学的学生难缠,他们只用四局就拿下了比赛。
第一场小组出线赛顺利结束,高勋把手机还给他们,提议说去附近的饭店吃一顿。
陶希洪无心庆祝,拿到手机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许江同打电话。连续打了四次还是无人接听,等到第五个电话,终于接通了。
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对方问道:“你是病人家属吗?”
“什么家属?”陶希洪赶紧检查号码,还以为自己打错电话了。
“这部手机的主人昨晚送来我们科室了,到现在还没醒。”年轻的女护士答道,“你要是家属赶紧过来照顾一下。”
陶希洪听到医院一词,顿时怔在原地,嘴唇翕动,失声问道:“怎么可能?他昨晚九点还给我发消息呢……”
“病人是凌晨送来的。”护士翻了下接诊记录,“人民医院,心内科3楼11床。”
说完,她告诉陶希洪医院的地址,简单说明了情况。
护士说许江同是因为心动过速导致晕厥才被送到急诊的。可人相处这么久,他竟然都不知道许江同还有这种病。
正午时分,白日茫茫。陶希洪一时间失去了方向感,失焦的双眼不知道在看什么。远处驶来一辆计程车,他没有多想,抬手将车拦下。
章成喊住他:“喂!你去哪儿?”
“许江同出事了,你帮我他们说一声,我先走了。”陶希洪顾不上解释,径直钻进车里,报出了医院的位置。
医院位于东城区,两地相去甚远,打车要花几百块钱,是他半个月的伙食费。但此刻陶希洪脑中已经没有任何概念了,只想立刻飞到他身边。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异常漫长。等车开到医院,他付完钱直接开门跳了下去。
医院大得摸不着方向,陶希洪急得在一幢幢建筑物里横冲直撞,见人就问心内科的住院部在哪儿。
顶着太阳跑了十几分钟,他终于看到“住院部”三个大字。陶希洪火急火燎地冲进去,问前台的护士:“你们这儿昨晚是不是送来了一个小外国人?”
“对,在3楼11床,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好的谢谢!”陶希洪脚下生风,飞快地往楼梯间跑去。
“等等,”护士叫住了他,“你是病人家属吗?”
“我……”爱人两字险些脱口而出,陶希洪定了定神,说,“我是他的学生。”
“哎,一个人独居遇到这种事真危险,还好他家的狗聪明。”护士自言自语地感慨说,“有时候养人还不如养条狗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陶希洪被她的话绊住脚步,眼泪瞬间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