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跑步了?”他隔着毛巾帮许江同吸汗,“身体才刚恢复,怎么就到处乱跑?”
“我只跑了一公里。”许江同闷声道,“就当是康复训练吧。”
今天的发现给了他莫大的鼓舞,许江同有预感,日后与费利克之间必定又是一场鏖战,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尽快痊愈。
正好校队的同学在休息,看着空闲的场地,许江同按捺不住性子:“我还想找你打球呢。”
“你确定?”陶希洪皱眉,使坏地掐了把他的大腿。酸痛感袭来,许江同轻轻抽了一口气,差点腿软。
“小病猫,就知道逞强。”陶希洪笑道,“如果你真的这么想运动,可以保存体力,我们换一种方法锻炼。反正,我乐意为小江老师效劳。”
直到最后一句话,许江同才听明白他的意思,扯掉头顶的毛巾,挺直身体迎接他的目光。
陶希洪欲迎还拒,正想说点什么,听到高勋喊他们集合的声音,拍了拍他的肩,转身笑而不语。
许江同只能暂时将被他公然调戏的愤怒忍下去。
看到老婆在一旁看自己,陶希洪干活都卖力了许多。练习赛结束后,还剩一些常规的基础训练,比如接发球、拦网、快速移动,专门针对副攻的反应力和爆发力。
许江同无所事事地坐在场边,找到陶希洪的水杯,趁旁人不注意时偷偷抿了一口。
两个月没看他打球,许江同今天有了意外的发现。
他觉得陶希洪助跑、起跳时重心有点偏,就连走路的着力点都刻意落在左脚上。虽然只是细微的差别,却逃不过许江同这双专门研究人体的眼睛。
难道他身上有不舒服的地方?
结束训练后,陶希洪开始盘算今晚的去处,小声问他要不要避嫌。
许江同心想直接问他肯定不会承认,不如等回家后坐下来慢慢聊,便主动邀请他一起回家。
殊不知这是他瓮中捉鳖的一招。
刚进家门,许江同就直奔主题:“小陶,你的右脚有旧伤吗?”
“什么?”陶希洪被他冷不防的一句话给问住了,“没……”
奈何脚踝温吞地胀痛着,导致陶希洪的谎话过于没底气了。
“给我看一眼。”许江同摁着他坐下。
“我……”陶希洪欲言又止,磨蹭地脱掉鞋,把腿架到沙发上。
他的右脚比正常的肿了一圈,踝骨周围泛着病态的红色,显然是一处陈年旧伤。许江同没想到两人肌肤相亲这么久,到现在才发现问题,自责得哑然失声。
“这是什么时候的伤?”
“高三上学期,差不多快三年了。”陶希洪生怕他担心,努力将问题最小化,“普通扭伤而已,休息几天就好。”
但许江同研究过那么多块骨头,怎么会不清楚其中的利害?对于运动员来说,脚踝往往是最难治也是最容易复发的伤病。
“你和我说实话,不然现在就带你去拍片。”他换上命令的口吻,起身拉住陶希洪的手腕。
“真没事,你别激动!”他这才支支吾吾答道,“当时是韧带撕裂,医生建议保守治疗。我反正也没钱做手术,高考的时候顺便养伤,恢复得还不错。”
“这叫恢复得不错?!”许江同指着他红肿的脚踝反问,“如果我不问,你打算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他心疼得提高了音量,开始后悔那天劝他当运动员了。
陶希洪这么喜欢打球,却在这件事上一直犹豫,其中肯定有原因。他只猜到了其一,却没有猜到其二。
“对不起,”陶希洪垂下头,“我只是找不到开口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