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年开口说话,声音听起来有些喑哑艰涩,说,“许落嘉,你非得要把我杀|死才会心甘情愿吗。”
许落嘉摇摇头。
傅司年说,“事实上,你曾经是这样做过。你知道了我车祸的事情,那么知道我溺水的事情吗?那时候,我正在给你打电话。”
落嘉的瞳孔微微地怔愣,脑海里回忆起当时傅司年的声音,和所讲的话。
“你说,你要跟我离婚。”傅司年没有管地上的积木碎片,往前走了一步,从长风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条吊坠,手一松,在落嘉的面前摇晃:
“我记得,当时我很痛苦,唯一的念头就是抓紧这条链子,包括后来出车祸也是,进了手术室我也没有放开。”
傅司年低头,牵起落嘉的手,将吊坠放进他掌心,合上。
他的嘴角弥漫着苦涩,“我想,我死的时候,手里捏着的是你送给我的礼物,你总不至于立刻把我忘掉吧?”
“甚至…会不会也有可能,会为我难过,哀悼那么一秒钟。”傅司年一字一顿地问,“你会吗?”
落嘉的眼睛里泛起水雾,低低地说,“别说了,你不是好好地活着吗。”
傅司年笑了一下,继续说,“我想,不会。你只会高兴,高兴没人缠着你,挡着你结婚大喜了,甚至还会嫌弃晦气,因为我死了,所有东西都留给了你,你可能要大雪天出席我的葬礼。”
“但是也只是晦气那么一个下午,等我进了焚化炉,火一烧,就什么也没有啦。然后,你就拿着那些遗产,高高兴兴地和别人结婚去。”
傅司年说着,想象着,最后竟然露出一点微笑,仿佛那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他有点认真,又有点迷惑,问:“落嘉,是不是闻一凡死了,你才不会念着他啊?”
落嘉的呼吸一窒,抽抽鼻子,二十六楼的风雨仿佛夹着雪再次扑面而来,他问,“你想干什么。”
傅司年笑,“不对。我错了。他死了,你才会永远地念着他。他到底哪里好呢。”
“他能安心地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