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雪到此时已经下得很大了。可是这一老一小,还有三条狗,不但不避雪,且在冰天雪地里玩得不亦乐乎。
傅风宁走近傅容池,朝他点了点头。
傅容池朝他笑了笑,他弹着吉他在唱一首外国的民谣。
而沈安在他一米开外,跪坐在地上抱着一只牧羊犬堆一个很小的雪人。
傅风宁见沈安笑得开心,没有立即出声告诉沈安他来了。只立在他身后十几米的地方静静地望着他。
傅容池弹唱的旋律,有一种旷古的寂寞。使傅风宁皱起了眉头。他也喜欢沈安和这位异世脱俗的小爷爷玩在一起。
但是他并不太喜欢傅容池跟沈安弹奏这些怅然若失的旋律。他总觉得这些东西会在润物无声之间浸染沈安的气质。
可是,今天的这首曲子,却让傅风宁为之晃神。
傅风宁精通十一国语言,这首意大利民谣的旋律和词意都像是为了他今天的心绪量身打造。其中有一句,让傅风宁的眼眶尤为酸涩
“Questo il tempo di vivere te(你该从此开始你的人生);
Fino all'ultima parte di me;
(直到随我走到尽头)
E non chiedermi dove e perch;
(也别问我「在哪里」还有「为什么」)
Devi solo fidarti di me;
(只要你相信我)
Oltre l'oro e l'avena dei campi nel cielo su noi;
(在金黄色麦田的上空)
L'assemblea delle stelle ci ascolta toccarle vorrei;
(许多星星聆听着我们,你拥有我,也拥有星星)”【1】
是沈安自己发现傅风宁的,他堆完雪人就扭头看身后的傅容池,他抱着苏格兰牧羊犬缓缓转身,眼角眉梢湿润润地,眉梢和睫毛上还有皎白的薄雪。
他说话时嘴里哈着热气:“容爷爷!我堆了一个您!”
话刚落音,被忽然映入眼帘的傅风宁惊得摔坐在地上。
还没爬起来,就落入傅风宁的怀抱里。傅风宁把他捞进怀里,两只手的手心都贴在沈安的脸上,他语气低沉:“老顽童和小顽童。”
沈安看了一眼傅容池,两个人笑了起来。
傅风宁给沈安捂着脸:“身体还没发育好呢,不知道冷?”
沈安小小声地道:“容爷爷冬天……还在湖里冬泳呢……他也是omega,没有我这么娇气……直播间的朋友们现在都叫我「娇娇」了……我……我……没有那么娇的……”
傅风宁拉下沈安头上的针织帽,给他盖住冻得红彤彤的耳朵:“娇气不是贬义词。”
沈安揪着傅风宁的衣袖,低下脑袋:“知道了。”
傅风宁用温烫的指腹给沈安轻擦睫毛上的薄雪,沈安在一边小声喊:“傅叔叔……”
傅风宁被他喊得心软。
拥着他往车里去时,傅风宁在傅容池身边顿了顿:“您……”
他想像以前每个冬天一样,关心傅容池,让他少淋会儿雪,不然会风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