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尧走到林壑身边,林壑已经丢了垃圾,正拿烟出来。宋清尧看他把烟点上,还没抽脸色就变了:“你要背她下去?”
没等宋清尧回答,林壑又把烟头捏变形了,继续低声道:“就那么点伤口至于吗?你背她下去了,那你不继续玩了?”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宋清尧有点了解林壑的脾气了,他解释道:“这件事不论谁对错,确实是我不小心踩伤了她,如果受伤的是你,我一样会陪着你下去休息。”
被宋清尧认真地注视着,再听着最后两句话,林壑的表情总算缓和些了。他瞥了瞥那两个女生,将一口都没抽的烟掐灭在灭烟筒上:“那我和你一起下去吧。”
“我去就可以了,”宋清尧说,“你继续往上爬吧,难得来一次,没必要这么扫兴。”
在心里嘟哝一句现在已经够扫兴了,林壑叹口气:“算了,我不想一个人玩,而且你的腰要背她也不方便,还是我来。”
林壑没有明着说出昨晚的事,但是提到腰,宋清尧就明白了。昨晚他俩做得很尽兴,今早起来时他的腰是有点酸痛。
他没提,不代表林壑不知道。林壑走到坐着的女生面前,说:“我背你吧。”
女生愣了一下,丸子头也困惑地看着林壑。林壑把腰包转到前面,背过身蹲在女生面前:“上来吧,他体力不行,背你容易滚下山。”
虽然表情还是很冷淡,但是林壑说出来的话让人觉得他在替别人考虑。女生还是想说不用了,林壑催促道:“早点下山休息,说不定到了下个景点还能再玩一会儿,总好过在这里浪费时间。”
这话提醒了姐妹俩,女生说了句“谢谢”,趴到林壑背上,林壑托着她的大腿站起,转身往山下走。丸子头拿起包跟上,宋清尧在最后,看着林壑握成拳,尽量不碰到女生大腿的双手,他捏了捏手里的矿泉水瓶,记起了昨晚林壑数次掰开他双腿的手掌温度。
林壑走了几级台阶,回头发现他没跟上,便叫道:“学长,你发什么呆。”
意识到自己在想不该想的事,宋清尧立刻跟上。下山时林壑很安静,基本都看着脚下走路,偶尔会回头和他对视一眼。丸子头跟在林壑身边,许是见到了林壑体贴的一面,想到自己刚才说过误会他的话,便又主动聊了起来。
她说自己叫王睫,林壑背的女生是王荟。姐妹俩都来自广州,问他们是哪里人。
林壑不想回答,气氛尴尬下来,好在宋清尧帮腔解了围。
得知宋清尧是厦门人,还是急诊科医生,王睫去看林壑:“那你也是厦门的医生?”
宋清尧还不知道林壑即将要入职中山医院,林壑也不想提前把这份惊喜揭破了,便淡淡地说:“我青岛的,刚毕业回来,还没开始工作。”
王睫点点头,想再继续说就被林壑打断了,林壑的视线越过她看着宋清尧:“学长,我渴了。”
宋清尧走到林壑面前,想从他腰包里拿水,他说:“我那瓶喝完了。”
刚才他看着宋清尧蹲在王荟面前,还握着人家的脚踝不松手,不爽地把剩下半瓶水一口气喝见底了。宋清尧看看四周,为难道:“这附近没卖水,要不忍一下吧,到山脚下给你买。”
王睫把自己的矿泉水瓶递上:“我这瓶才喝了几口,你要……”
“不用了,”林壑再次打断她的话,看向宋清尧手里的水,“把你的给我喝。”
王荟一直被他背在背后,见状就提醒他放自己下来。林壑不松手,说:“学长你喂我喝吧,她脚这样也不方便站着。”
虽说王荟是受伤了,但是只影响到走路的感觉。宋清尧觉得林壑这话说得有点怪,不过三个人六只眼睛都停在了自己身上,他只好打开瓶盖,将剩下的半瓶水喂给了林壑。
到山脚下的停车场时,林壑背上的T恤都湿透了。他把王荟放到商务车座椅上,靠在自己的位置休息。车里备着常用药,导游找出碘伏帮王荟消毒,宋清尧则坐在林壑身边,看他累得够呛,便说:“我再去给你买水吧,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林壑口干舌燥,闻言便拿下挡着眼睛的手臂:“冰棒。”
宋清尧问了王睫姐妹俩需要什么,下车朝便利店走去,几分钟后提着个袋子回来了。
他拿了两瓶水,两支梦龙给姐妹俩,又把一支梦龙撕开包装递给林壑,还把装了三颗茶叶蛋一个三明治的袋子也挂到林壑的座椅扶手上:“等等把这些也吃了。”
林壑咬了一口梦龙的巧克力脆皮,打量着他让自己吃的东西,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干嘛,你怕我体力不够啊?”
“你不是很容易饿么。”宋清尧打开一瓶无糖乌龙茶喝着,转头去看窗外。
刚才导游留给他们爬山的时间是两个小时,现在才一个小时他们就下来了,同车的还有两位中年夫妻正在山上,他们便坐在车里等着。由于开着空调,很快宋清尧就犯困了,转头想找个舒服的姿势靠一下,发现林壑歪靠在椅背上,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他买的茶叶蛋和三明治还挂在扶手上没动过,林壑的指尖夹着梦龙的木棒,嘴角沾着一点融化的巧克力酱,两条长腿憋屈地缩在座椅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