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熟人,童童呲牙笑,眨巴着黑黑的眼晴在牧凯铭、赫义城和贺泓勋身上逐一看过来,然后朝贺泓勋伸出了胳膊,甜甜地要求道:“抱抱!”
与牧岩相视而笑,贺泓勋将小家伙接了过来,“来,贺叔叔看看是不是长胖了,哎哟,真的重了不少哦……”碍于牧凯铭和赫义城在场,他收敛得没自称小姑父。
童童咯咯笑着搂住贺泓勋的脖子,小脑袋瓜一偏,贴在他颈间,样子乖巧极了。
夫妻二人与牧凯铭及赫义城打过招呼,牧岩抬手在儿子额头上轻弹了下:“怎么不叫人?”
童童保持依偎的姿势不变,瘪了下小嘴看向安以若,接到妈妈鼓励的眼神,他挠着脸蛋叫着:“二叔公,小舅公。”
叫他叔叔,叫赫义城舅公?明明都是三十二岁,这差别也太大了。贺泓勋皱眉,看着赫义城的表情透着别扭。
无奈地叹了口气,贺泓勋抱着童童推病房的门:“走,找你小姑姑玩去,她都快睡成小猪了……”话音未落,熟睡的牧可惊呼一声,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贺泓勋吓了一跳,三两步踱过去,将童童放在地上,坐在床边搂住惊醒的牧可,急切地问:“怎么了?作梦了?”同时紧张地撩开她衣服一角,确定没有挣破刀口脸色才略有缓和。
涣散的眼神证明牧可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双手死死抓住被角,好半天说不出话。感觉到她身体微微的颤抖,贺泓勋轻轻拍着她的背放柔了声音安慰:“是不是作梦了?别怕,我在!”
贺泓勋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量,牧可偏头看着他,以沁出细汗的额头蹭着他的下巴,可怜兮兮地说:“我梦到妈妈了,她居然,不认识我……”想到梦中的妈妈虚弱地靠在病床上不肯伸手抱她,牧可的眼泪哗啦掉下来一串,她侧身抱紧贺泓勋的腰,哽咽着说:“妈妈病得最重的时候都还认得我的,外婆说她甚至有时会忘了小舅舅,却还知道我是她女儿,可是刚才,刚才,她不认识我了,她不肯抱我……”
似乎是要以特殊的方式记住和怀念妈妈,牧可从小多梦,而且梦境往往是真实的经历。所以,如果一旦梦到与现实相反的事情,她的情绪就会有很大的波动,比如上次挣破刀口。
贺泓勋听牧岩说过,赫巧梅病到后期经常出现不认得人的情况,就连父母和兄弟姐妹有时也会忘记,但他却不知道身为母亲的她始终记得女儿牧可。直到今天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小的孩子对妈妈有着那么深厚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