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怕姜宴训他,他使劲侧过头,憋住嗓子里的哽咽,小脸上还带着没消下去的指痕。
小肩膀一颤一颤的,看着就可怜又委屈,头发和眼泪糊了一脸,惨巴巴地打起了嗝。
姜晏看了他一会,被磨得实在没了脾气。
这是请了个小祖宗养着。
他摩挲了下手腕,一把把人抱在腿上,小委屈包面对面的跨坐在他腿上。
姜晏慢慢把他的长发拢起来,用指腹拭去郁小雀的泪珠,轻声道:“怎么就这么委屈了?”
郁小雀垂着湿成一簇簇的睫毛,他的眼尾挑着一抹晕红,小身子轻而软,像是捧了一汪春水,处处透着股春情。
他也是个不会使性子的,换了其他的情人,免不了得哄上一阵子。
小金丝雀却慢吞吞把脑袋瓜埋进他的怀里,小手摸索来摸索去。
姜晏懂了,把手指递过去。
“先生……嗝……先生,今天没有……”郁小雀抓着他喃 的手指好像心定了似的,软糯糯地诉着苦,呜呜咽咽地冒着眼泪,亮晶晶地挤在眼眶边,“没有……给我穿裤子……”
“以前都会……嗝……穿的。”
软乎乎的不像是指责,更像是撒娇。
他说的乱七八糟颠三倒四,姜晏却是一下子明白了这半天他在闹什么。
“今天,就……就我一个人……”郁小雀越说越委屈,泪珠子把姜宴的衣服浸透了一片,“我一个人……”
郁小雀每次从检查椅下来时,姜晏都会温柔地给他穿上裤子,再抱在怀里哄哄。
他没有问先生为什么要扔下他,只是流着泪软声说着自己的委屈。
为什么不抱抱我呢?
“先生……好坏……”嘴里说着人好坏,手上却抓着人的手指不肯松手。
他自己其实都分不清到底难过委屈什么,先生有重要的事,他要乖乖地等着先生。
可他孤零零套着裤子时,眼泪就忍不住直掉。
“先生坏。”姜晏顺着他的脊背,怕人哭岔气,温声哄道,“小雀不气了,乖。”
根本不带诚意的两句话,敷衍得连个小孩子都未必能糊弄过去。
懵懵懂懂的小金丝雀却打着哭嗝,连雪白的颈子都是湿漉漉的,睁着桃花眸子,瓮声瓮气道:“不气了。”
哪里就有这么乖的人呢。
分明自己受了好大的委屈,可姜晏两句话就把他哄得服服帖帖,气也不气了。
可落在姜晏眼里,就是他变本加厉糟蹋人的筹码。
总之小金丝雀不记仇又好哄不是吗?
郁小雀吸着鼻子,攀着姜晏的脖颈,乖顺地把自己团吧团吧塞进他的怀里,慢慢平复着气息。
“午饭想吃什么?”姜宴把下巴搭在郁小雀的头顶,手上揉捏着他的手指。
仿佛是一对恩爱多年的老夫老妻,吵过架以后又黏糊糊的搂在一起讨论下顿吃什么。
偏偏二人谁也没意识到。
怀里的软包子吸了下鼻子,偷偷地把眼泪蹭到姜先生的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