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的伤口,怕是熬不到雨停人就没了。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受不住。”姜晏笑意幽幽地开口,笼着郁小雀的长发,话里的寒意却把怀里人冻得彻骨,“乖,你知道我最喜欢听话的孩子了。”
小金丝雀眼里的光慢慢熄灭了。
“疼吗?”男人像是觉得没什么意思,忽然狠狠按了一下郁小雀的伤口,仿佛好奇似的温声问道。
郁小雀猛地弹了一下,又无力地跌回姜晏的怀里,大口大口喘息着。
姜晏看他越痛就越快意,心也被攥的生疼,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才哪到哪呢?”
“以后的日子有的你熬。”
姜晏靠在椅子上,阖着眸子,神色冰冷,像是有什么强迫症,一遍遍摩挲着手腕,直到郁小雀那阵子压抑的呜咽声渐远。
良久,他缓缓睁开眼睛,食指划过自己常带着笑意的嘴角,漫不经心地擦净手上的血。
这雨出奇的大,电闪雷鸣。
就像那个雨夜,生生叫姜晏记了七年。
也足足恨了七年。
他弯腰拾起地上的照片,抚了下照片上少年仿若春雪初霁的笑容。
姜晏走到窗前,门前跪着的那一团瑟瑟发着抖,衣服混着血浸个通透。
他只扫了一眼便关上了窗,低垂的眸子滑过一道几不可见的疼惜。
第19章 他能抱抱我就好了
一朵朵灼灼如火的玫瑰花的花瓣挨挨挤挤,层层叠叠的,又被大雨打落了花瓣,远远看上去显现出一片红色。
湿淋淋的一小团颤巍巍环成个软包子,小脸苍白一片,又染上两片红晕,双手放在胸前剧烈的喘着。
郁小雀已经没什么知觉了,他被赶出来前就穿了件单薄的短袖,冷的禁不住直打颤,头皮又发烫,眼发黑。
雨水冲刷过伤口又蛰得生疼,他的身子软得像根麻绳,抖动得像是风中孤零零的小草。
他小心翼翼地往房檐下凑了凑,怯生生的,像只流浪的小落汤狗。
“小先生身子自从流产后就一直不利落……”张妈急得直团团转,跟在姜晏背后嘟囔,“这是要了他的命啊。”
她也是有孩子的人,郁小雀又一向乖巧懂事,可会招人疼,心里自然惦记着。
眼看着人遭罪,她也心疼得很,自己哪还睡得着。
可偏偏最该心疼的人无动于衷。
姜晏放松地靠在沙发上,只开了一盏柔和的落地灯,脸藏在黑暗里,看不明白神色。
“哪会那么容易就没了命。”姜晏抿下一口茶,垂着眼帘,遮下眼底的情绪淡淡开口。
“他命贱得很。”
连个余光都不肯给窗外的小金丝雀一眼,仿佛生怕脏了眼睛。
张妈是伺候姜晏长大的,也察觉出他似乎不大对劲。
像是在压抑什么就要喷薄而出的情绪。
“先生,他还是个孩子……”张妈不清楚姜晏怎么突然就发了一场疯,叹了口气,“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您后悔都来不及……”
姜晏没有搭话,闭上眼睛像是在认真听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