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包,难伺候得很。”男人小心拨开小金丝雀的额发,白腻的额头混着血丝高高肿起,惨兮兮的。
“轻点折腾吧。”齐才川语重心长劝道,“以后有的你后悔。”
姜晏一身正装,与病房格格不入,一看就是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火急火燎地就把人送医院了。
“只是我心里不痛快。”姜晏垂着眸子,细致地给郁小雀额头的伤上药,声音低不可闻,“他又凭什么痛快。”
病房内一时静下来了,只偶尔响起姜晏给郁小雀伤口轻轻呼气的声音,还要熟稔地撸撸头毛。
良久,齐才川嘴唇动了动,最终只说了,“七年了。”
“是啊。”姜晏一顿,目光沉静,似是回忆到了什么,微微眯了眯眼眸,“已经七年了。”
人这一辈子又有几个七年呢。
他用了迄今为止三分之一的时间去恨一个人,不管是爱是恨,血肉已经紧紧连在了一起,连碰一下都疼。
“我先去查房了。”齐才川心知劝不动他,这人早就疯魔偏执了,提醒道,“记得把维c的钱一起转给我。”
“你买那么多维C干什么?”
姜晏神色淡淡,“这小玩意缺维生素,给他补补。”
齐才川默了,转身离开。
郁小雀捂着被维C占满的胃,嘟嘟囔囔,“不能再吃了呀……”
转眼到了下午,郁小雀总算好受了些,烧也退得差不多了。
他哼唧了两声,慢悠悠地睁开眼。
“厕所……”郁小雀****,半眯着眼睛跌跌撞撞地就要下床,他刚发了高烧,这会儿腿还是软的,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往前爬。
“说你是小动物……”男人推开病房的门,端着南瓜粥,叹息道,“你还真爬啊。”
郁小雀满脑子都是要尿尿,眨着迷茫的水眸,跪坐在地上,仰着脑袋瓜张开双臂。
“惯的你。”姜晏数落了一句,伸手把人捞进怀里,抱着去卫生间。
郁小雀放完水眯着眼睛爽了,姜晏弯身要给他提裤子,他不乐意,侧过身,含糊道,“要擦的。”
姜晏没好气瞥了他一眼,又把人打包扔回床上。
郁小雀呆坐在床上,呆毛一垂一垂的,揪着被子愣神。
一看就是还没彻底清醒过来。
姜晏拉开病床边的椅子,慢条斯理地削起了苹果,时不时抬头看郁小雀两眼。
小金丝雀记忆慢慢回笼,烧迷糊了的脑子也终于清醒起来,小手探向额头的伤口,瘪瘪嘴,眼里迅速冒出泪花。
姜晏把刀和苹果放回盘子里,镇定地捂住耳朵。
“呜呜呜……”病房里响起一阵干嚎,完全扯着嗓子在喊,眼睛还一眨不眨地盯着姜晏。
“先生好坏……”他拉开姜晏的手,瞄准了耳朵,“把我一个人关在柜子呜……”
姜晏用指腹擦干他的眼泪,“你……”
“呜哇哇……”小金丝雀才不听他说,抹着眼泪哭唧唧,“把我关了好久……”
这小东西贯是会夸张,一分苦也要掰成十分,没少在张妈那编排他。
“才两个小时。”姜晏把他放在大腿上,面对面跨坐。
郁小雀哭声顿了顿,又指责道:“还让我吃了好多避孕药……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