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处理好的。”姜晏眉眼弯弯,侧头看向程玉时柔情四溢,他颔首,“现在我要等的人回来了。”
“我哪舍得让他难过。”
言下之意,再也不需要那些替代品了。
程玉害羞地低下头,眼角的的泪痣都微微发红,他握着姜晏的手紧了紧。
郁小雀不自觉地摸了摸眼角与程玉相同位置的泪痣,一下一下的摩挲着,手劲越来越大,直要把那块皮肉蹭掉了似的。
原来,原来如此。
男人拥着他,温柔地啄吻着他的泪痣时,眼里看到的却是另一个人。
他情到浓时一声声阿郁,唤得也从来不是他。
多可笑啊……
郁小雀生出一股子反胃,对着地面干呕起来。
恶心,好恶心。
他所有隐秘的小欢喜不过是不知羞耻的自作多情。
郁小雀咬着唇,忽的笑了起来。
从始至终不过是他一厢情愿。
他笑得呛咳起来,抓着胸口的破烂衣服,地上落了几滴温湿的液体,他大口喘着气,小腹抽了筋似的,像是被利剑狠狠搅弄。
这场做了三年的梦也终于醒了。
“少给老子装疯卖傻。”齐正拎着他的头发把他扔在破碗碎裂的瓷片堆里,“都给我捡起来。”
郁小雀趴在碎片里,锋利的瓷片扎进他的肉里,明明疼得忍不住颤抖,破烂的衣服也渐渐被染成暗红。
他望着眼前爬过的小蚂蚁,眨着木然的大眼,没有任何反应。
“你找死!”齐正看他木愣愣地趴在地上,以为这小要饭的是故意跟他作对。
他气一上来,也不顾这是在街上,抬起脚就踹。
郁小雀被踢得闷哼,瓷片几乎是囫囵个儿插进血肉里,他竟是觉得有些快意,好像身体痛了,心就能好受些。
眼前的一切晃动起来,起先还有些轮廓,后来逐渐成了一大团一大团发乌的黑影,慢慢汇成满眼的黑障,朝他袭来。
一群黑西装的男人突然紧紧包围住了齐正,他抬起的脚还没来得及落下,胸腹就一阵剧痛,狠狠地被踹飞出去。
“滚开!”姜晏一脚踢开齐正,近两百斤的壮汉几乎是飞着摔出去。
郁小雀被熟悉的气息包裹,使劲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男人呼吸急促,发丝凌乱,眼底是淡淡的青黑,他双手颤抖,碰都不敢碰他。
生怕弄痛了他似的。
郁小雀忍不住扯唇笑了一下。
觉得有些好笑。
他不是最喜欢把他按在瓷片堆里罚跪吗?
“小雀……”姜晏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把倒在碎片里的小人儿抱起来,声音极力压制还是不难听出那丝颤音,“疼吗?”
郁小雀歪头看了他一眼,神色冷漠,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姜晏心尖刺痛,生出些莫名的无力和悲哀,忽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是永远失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