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天,雨不断地下,秋是越发深了,秋风瑟瑟带来不少凉意,吹落了半黄半青的树叶。
姜晏抱着怀里暖呼呼的小包子,不知怎的有些心悸,忽然从睡梦中惊醒。
他平躺在床上,阖着眼听了会儿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一只手慢腾腾地抚摸着大白团子的后背。
姜晏的手一顿,他微微蹙眉,发觉怀里的小身子似乎有些轻微发抖。
他撑起身,伸手摸了摸郁小雀的额头,只摸到一手的湿意。
“怎么了?”他起身开了床头灯,嗓音还带着刚睡醒的喑哑,周身气息暖暖的。
小金丝雀不说话,把头往被子里使劲埋了埋,露出几绺胡萝卜须似的发丝搭在枕头上。
姜晏不费力地就把人从被窝里捞出来,怀里的人儿鬓发湿漉漉的,一个劲儿躲着他的手。
白白的小牙咬着殷红的唇,眼尾绯红。
一副委屈极了的小模样。
“小哭包子。”姜晏用指腹慢慢捻去泪渍,叹了口气,“怎么那么能哭?嗯?”
郁小雀瞪了他一眼,泪珠子挤满了眼眶,呜呜往外冒。
就是不吭声。
“说话。”姜晏故意把声音放重了几分,手指轻巧地拨开小金丝雀的唇,细牙一松,咬得泛白的唇重新染上几分檀色。
郁小雀反倒是更气了,又害怕地瞥了一眼姜晏。
“难受……”他推搡着男人,拳头也砸到他的胸膛上,“我难受……”
“哪不舒坦?”姜晏握住他的手腕,声调和煦,“小腿又抽筋了?”
自从郁小雀怀了孕以后,夜里经常不是那里疼就是这里酸。
折腾得男人也休想得空睡个好觉。
可小金丝雀偏偏是个话都闷在肚子的性子,半夜疼得睡不好也不吱声,就一个人缩在他怀里默默地抹眼泪。
像是故意跟谁较劲一样,最后还是自己哭得直打颤。
姜晏熟稔地轻轻握住他的小腿肚,圆贝壳似的脚趾不好意思地蜷了蜷,脚后跟都是粉嫩嫩的,泛着害羞的色泽。
“好点了吗?”床头灯光线昏黄,男人垂着眸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揉捏着他的小腿肚,没有一点半夜被闹醒的气恼。
郁小雀怔怔地瞧着他,狠狠扭过头,“要按一晚上才好。”
自觉自己已经很坏了,还凶巴巴地挺起小胸脯。
“我要睡啦,你不要吵我。”
说完整个小东西又缩进了被子里,只留给他一个脚丫子。
低沉酥哑的笑声从男人的喉咙里发出,“睡吧,我守着你。”
郁小雀耳垂直发痒,他恨恨地捂住小耳朵,却忽视不了心底荡起的波澜。
他怎么这么坏呀?
郁小雀抱着被子有些难过地想。
他要是干脆坏得流油,郁小雀撞南墙的小腿自己就停下了,哪像现在这样一边护着小脑袋,一边义无反顾地往南墙上撞得头破血流。
他暗淡的世界因为男人有了些许光,他带来了星星和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