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外马上涌进几个戴了口罩的医生和护士,抓着郁小雀肩膀往后拉。
郁小雀轻而易举就被拉开了,张着嘴嚎啕大哭,是小孩子那种哭得昏天黑地的哭法,好像失去了所有,找不到一点光亮的崩溃。
像是个被世界夺走了一切的小孩子。
郁小雀被束缚在铁床上动弹不得,嗓子都要哭哑了,灼烧得人心都跟着破了个大洞。
医生怕他哭得嗓子坏了,干脆用口枷把他的嘴堵上。
没有一点人的尊严。
可见他在这精神病院几个月过的是什么日子。
但他熬下来了。
因为那渺小的希望,所以他撑到留下现在。
程玉却硬生生打碎他那点小小的愿望。
于是世界彻底灭了光。
程玉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人的姓名,若有所思瞥了下躺在束缚床上的郁小雀。
“阿晏……”他软着嗓子唤了一句,“我来看小雀。”
“嗯,他挺好的,你不用担心,”“你要来吗?那我等你。”
他挂下电话,脸色瞬间变了,扬着下巴道,“我有没有骗你,等阿晏来了你就知道了。”
郁小雀脸色青白,小身子颤抖着,额上渗出豆大的冷汗。
显然已经听不太明白话了。
“他这是怎么了?”程玉看他不像是装的惨样。
郁小雀身边的医生至少都是有点经验的,瞧了瞧他的模样,神色剧变,“他情绪起伏太大,怕是刺激到了。”
“有早产的迹象,建议转到妇产医院观察。”
程玉看着他的肚子,没有说话。
“姜先生那……”医生犹豫地问了一句。
“阿晏那边我来说。”程玉微微笑了笑,和善极了,“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您一定要告诉姜先生转院的事,这弄不好是两条人命。”医生再三叮嘱。
......郁小雀皱着小眉头微微转醒,脑子还是昏沉沉的。
肚子倒是好受了不少。
他望着黑沉沉的天花板,方才囫囵吞忍受的痛苦,牛反刍似的,零星细微,又涌上心头。
“希希……”他动动干涩的唇,小小声。
“渴吗?”姜晏握着他的手,温声询问。
郁小雀这才慢慢转过头,像是好久没见到,细细打量着他。
也的确好久没见到了。
这几个月男人从未出现在他的眼前,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