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希。”江郁清马上反应过来,捂住文希的眼睛,软声道,“不要看,都过去了。”
“你已经活过来了,不要怕。”他拍着文希的后背,一遍遍温声安抚着。
文希大口喘着气,皙白的额头上冒出冷汗,眼尾红红的,整个人脆弱得仿佛一捧就碎。
“对,过去了……”他抓紧了江郁清的手,从冰冷刺骨的回忆里挣脱出来,阳光暖呼呼的,他却只觉出一阵刺入骨髓的恶寒。
他低头看着自己冰凉颤抖的手。
真的过去了吗?
两年前他用刀子割开自己的喉咙,鲜血喷洒出来,鲜血模糊间看见男人慌张地跑过来,似乎还在大吼着什么。
只可惜他听不清啦。
秦暮白用手捂住他的脖子,却无济于事。
弥留之际他感觉到有什么温热滴在脸上,灼人得很。
秦暮白也会为了他哭吗?
文希笑了笑,是幻觉吧。
他最后还是死在了属于他的地方,这个承载着他所有的荣耀与悲哀的冰场。
醒过来时,身上暖呼呼的,鲜血流失的冰冷也被驱散得一干二净。
仿佛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他成了文家的独子,和他相同的名字,却是截然不同的脸和人生。
原本的文希热爱极限运动,偷偷去完全没有开发过的雪山找刺激,结果落得个脑死亡的结局。
忽然成了完全陌生的人,正当他有些惶恐害怕时,转头瞧见楼下有个熟悉的脑袋瓜。
呆毛一翘一翘的。
面无表情地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像只吃糠的小猪崽子似的。
虽然气质变了,但他一眼就认出那是小雀。
两人顿时两眼泪汪汪地抱在一起,郁小雀还激动得糊了他一脸油。
“希希好点了吗?”
文希忽然感觉有什么在往他嘴里戳,回过神差点被水流呛得没气,“咳,我没事……够了够了……”
江郁清这才收回矿泉水。
“那就好呀。”他叹了口气,一脸忧心,“希希出院的太早了,你看我……”
“看你一年才勉强能走路,还没一个一岁大小孩子走得利索吗?”文希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擦干嘴角。
江郁清不太服气地撅撅嘴,“明明是你急于求成,我这是慢工出细活。”
“少乱用成语。”
江郁清天生好像就手脚不利落,笨呼呼的。
比他晚醒了一个月的文希都能抢着他的糖跑出老远,他却只能坐在地上无能狂怒。
还要忿忿的怪文希复建太快了。
“你要想好了。”文希声音忽然低了很多,摸了把江郁清的头毛,“婚姻关系至少要三年后才可以解除,不然小木头还是要被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