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又一天。
直到江大哥硬生生把他从小窝里拉出来,白皙娇嫩的腿根上是一道道鲜血已经凝固的伤疤。
“没了,没了……没有花,没有名字,什么都没有了……”江郁清攥着江大哥的衣摆低声喃喃。
“回去吧,清清……”文希仰头憋住泪水,带着些请求,“我冒不起这个险……”
他真的怕,怕好不容易活蹦乱跳的江郁清又成了那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我们之间隔着的又岂止是那三年……”江郁清伸出手去接细碎的雨丝,发丝也沾了些湿意,头脑清醒了不少,“我没办法控制他,但是我可以控制我自己。”
“我既然走出来了,就不会再重蹈覆辙。”
“我是江郁清,不是郁小雀。”
两年来江郁清第一次坦然提起这个一向被他认作羞辱的名字,代表了他最不堪的过去。
......夏季总是多雨的,没一会儿功夫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文希撑着伞把江郁清送到门口,他轻轻抱了抱文希,许是察觉到他的惶恐,又粘人地埋在他的肩窝里蹭了蹭。
“早点回来,少喝酒。”江郁清整理好他外套的褶皱,又拍了拍,软乎乎道,“我在家里等你。”
“好。”
文希本就眉目温柔,更别提笑起来了,隔远了看,两人倒真像是一对恋恋不舍的小夫夫。
男人锃亮的皮鞋被打上泥水,他撑着把黑伞,瞳孔漆黑,握紧了伞柄。
他的五脏六腑像是被什么挤压,咕噜噜地涌上酸水。
江家把江小少爷的消息封锁得很好,至今查起来仍旧是早就死在了两年前,姜晏转换了思路,着手从那个叫文希的青年身上查起。
有了这条线索,脉络就清晰起来了。
姜晏用恨不得活剐了的眼神扫过文希。
所以在他失去小金丝雀的两年,是这个人日夜陪伴着他。
文希后脊梁骨凉飕飕的,他拧着眉,打了个小寒战,“快进去吧,别感冒了。”
江郁清转过身,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个干净,他狠狠抹了把脸,习惯性揉捏着右手腕。
哪怕换了个身体,右腕的手筋还完完整整,但每到下雨天总是觉得酸痒难耐,像是个无数蚊虫密密麻麻叮咬一般。
真的过去了吗?
脑子又开始刺痛起来,他强忍着打开门。
“你和他不住在一起?”熟悉又陌生的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江郁清狠狠打了个哆嗦。
那种如附骨之疽的恐惧和厌恶。
清隽高大的男人站在他身后,直勾勾地看着他。
“你跟踪我?”江郁清向后退了一小步,是很警惕的小动作。
“嗯。”姜晏脸色惨白,额上的发丝还在断断续续滴水,他又问,“你和他不住在一起吗?”
仿佛确定了这一点就能心安了似的。